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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中一个身着嫩黄衣裙的少女蹦跳着进来,手捧着一簇不知名的粉红花朵。

    “望真,这河东道的杜若花可真好看,与雁京中的不一样。”云深乐呵呵地将花束插到琴台上的一个白瓷花瓶中。

    宛州这一带,常年开着一种类似杜鹃花的野花,只是色调较杜鹃柔和多变,花朵也较小,美得没有攻击性,人称杜若花。

    “哪儿来的?”韩望真抬头看了一眼,仍旧若有所思地拨着琴弦。

    这几日危机已解,崔媛便送了几套女装来给云深换上,还整日带着她在宛州城中游玩。

    “早晨崔媛带我去摘的!”云深冲他微微一笑。

    “刘昭也去了吗?”琴声随着他的指尖稍有颤抖。

    “你还是怀疑刘昭?”云深看了看窗外,缓缓收敛起笑意,“刘昭承认是他杀了燕姬和刘昂,却不承认罗刃是他的人。不过,他康复的时机也实在是太过凑巧。”

    “云深,你既然明白,为何还跟他走的这样近?”韩望真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不相信,他与我们相识这么久,还救过我,为什么却几次想要害我们···”云深感觉心里难受,眼里一片氤氲,“他看着也不像是野心勃勃之人···”

    “或许···他要杀的,只是我,不是我们。”韩望真停下抚琴,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他只是想要你。”

    云深抬头疑惑地看着他,眼眸里闪过一瞬惊慌。

    刘昭不像韩望真这样直接,从来没有对她表露过心意。她总觉得像刘昭那样淡泊的人,对什么也不会上心。

    正当此时,一个丫鬟进来通传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侯爷和夫人来了。”

    “请襄侯和夫人到前厅等候吧。”韩望真站起身,撩了一下衣袍,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走,我们去会会他。”

    留芳居的前厅中一阵花香扑鼻。

    刘昭和崔媛坐在藤椅上,见韩望真到了,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快请坐,”韩望真拉着云深,在上座的软榻上坐下,又关切地问道,“以明,身体好些了吗?”

    丫鬟上了茶,刘昭和崔媛毕恭毕敬地坐着。

    云深看看韩望真,又看看刘昭和崔媛,虽然没有剑拔弩张,这种微妙的气氛却反而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这几日已经可以行走了,早晨还带她们两个去摘了杜若花呢。”刘昭微微一笑,扫了一眼云深。

    “以明,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不必如此多礼,往后···还是称呼我望真吧。”太子瞥了一眼刘昭和崔媛。

    这两人都是面色苍白,大病初愈的样子,乍看上去虚弱得人畜无害,叫人提不起防备心。

    “是,望真。”刘昭嘴角仍旧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起来温柔和煦,“我与阿媛今日,是来多谢殿下救命之恩的。”

    “哦?”韩望真手握着茶盏,轻笑道,“不是以明你杀了刘昂,救了我和云深吗?本王对你···有什么救命之恩?”

    刘昭摇了摇头,一脸忧郁地苦笑道,“望真,我几日前其实就已经康复了,只是怕那对母子赶尽杀绝,所以才一直装病。虽然我侥幸杀了刘昂和燕姬,可若不是有殿下的神越军在,我与崔媛···恐怕也早就死在乱军刀下了,怎会那么容易夺回河东道的兵权?”

    “齐王如何了?”韩望真饮了一口茶,望着门外道,“他当日心存一线善念,也算救过本王。”

    “殿下放心,我将齐王夫妇软禁在天和寺的别院中,”刘昭说着又拱了拱手,“听凭殿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