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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荔脸色似乎不太好,堇澄皱了皱眉,关心地问:“怎么了?第一次斩兽,被吓着了?”

    箫荔摇摇头,心有余悸地捂着鼻子道:“还好,就是闻着血腥味有点恶心,想吐。”

    堇澄扶住箫荔,转身向领头的仙将道:“本君还有要事,你们回去替本君向天君复命,顺便将慕凝公主和这异兽尸身带回去。”

    “是,神君。”

    众将士目送堇澄抱起箫荔坐上双头兽飞走后,才敢面面相看,慕凝公主在堇澄神君眼里,已经沦落到和异兽尸身一样,是顺便带回天宫的程度了?

    此外,刚才那女子说想吐,堇澄神君听了以后小心备至,莫不是那女子有孕了?有孕之人还这么能打,果真和堇澄神君一样是个猛人。

    再看看自家慕凝公主,脸色惨白、哭哭啼啼。与那魔修相比,一个是女仙,一人是凡人,明明起点差别巨大,能力却是反过来,人与人的天赋还真是不能同日而语。

    箫荔对于堇澄众目睽睽抱着自己乘上双双其实颇有微词,但她那会儿真的有些脱力,闻到血腥味又觉得恶心,也就随堇澄去了,反正她和堇澄的名声已经那样了,多几个人看到听到也没差别。

    只是看着地面上那些越变越小的天兵天将,萧荔有些纳闷:“那些都是神君的属下,神君身为仙族战神,似乎与他们并不热络。”

    堇澄轻描淡写地说:“本君又不和他们过日子,要热络做什么。这兵权还是留给天君自己吧,这样不仅天君放心,本君也落得清闲,不是相得益彰吗?”

    萧荔很快想明白堇澄话语之下隐藏的意思。她在品丹大会上算是见识过了,这个娃娃脸天君可不像外表那般单纯幼稚。天君既需要堇澄这位战神震慑三界,却不希望堇澄真正掌握兵权产生威胁,碰上难题时,又要叫堇澄顶着战□□头去解决。

    典型的既要……又要……还要……且要……,但是能说天君这样是错吗?好像也不能。其实作为天君,帝王心术与凡界本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萧荔将视线从地面上收回,心里依旧有些怅然,堇澄是真的生性淡泊,还是假装不在乎名利?

    听到箫荔的想法,堇澄言明:“别担心,本君是真的不在乎,统帅天兵天将既要负责布防,还要进行日常操练,麻烦得紧,本君还是更喜欢躺在扶幽山晒太阳。”

    箫荔想起在幻境里的皇家别院,她第一次见堇澄慵懒地躺在草地上和衣而睡晒着太阳时,以为堇澄是失忆才导致性情大变,原来堇澄没有变,而是他一直就是这个脾性。堂堂战神,竟是一个只喜欢躺着晒太阳的神仙。

    加上想起师父容昭的话,箫荔觉得有点好笑:“神君一直住在扶幽山,只怕不是因为与师父关系好,也不是因为无架可打所以传道授业讲剑法,而是因为扶幽山的气候?”

    堇澄对自己向来很坦诚,谁说身为战神就喜欢打架了,他从里到外一直就是个又懒又怕麻烦的人,现在坦诚的对象又多了一个人:“那是自然。本君赖在扶幽山不走,自然是因为扶幽山四季如春、温暖如煦,山周围又有天然的结界,那些想比剑的人没办法来烦本君,要不是那个小狼妖闯上山来,你又到处乱跑,本君也不会……”

    “也不会害你掉入幻境?”箫荔冷声诘问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堇澄马上警惕起来,揽着萧荔的手紧了紧,下巴轻轻抵在萧荔头顶上,思量着将话题转换到对他有利的另一处:“刚刚见你斩杀异兽,本君忽又想起来一些片段。你在幻境中曾与一只魔鸟对战,明明修为不怎么样,却敢挡在本君身前保护本君。”

    “怎么,我修为差,很好笑吗?”萧荔听着更加不高兴了。

    堇澄不知哪里说错了话,他想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只好轻柔地蹭着箫荔的头发,软语道:“不,不是好笑,而是高兴,还想知道你那时为何救本君?”

    箫荔认真想了想,她那时就是个渣渣,为何敢不自量力?或许是堇澄在大岳的存在太不正常,反到成了她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仅有的一丝真实感。

    “那时我回到大岳,虽说是回了自己家,却觉得处处透着古怪。你是堇澄神君,在我的地盘失忆了,万一再出事,我怎么向师父交代。要是知道那是幻境,我才不多事。”

    堇澄知道,这个小骗子又在口是心非了。堇澄也不揭穿,只是笑道:“多谢公主在幻境中的救命之恩,本君无以为报,所以只能以身相许了。”

    萧荔望着广袤的夜空,觉得有点累,因为本该歇下的时间,用来和恶兽打架。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堇澄对她的种种例外,她能感觉到。只是她还没有办法将堇澄和大祭司完全当成一个人,也不确定堇澄是因为好奇、责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