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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倾心呆立在原地,觉得整个世界都幻灭了。堇澄神君身为横扫千军的战神,不该是孔武有力的男子吗,怎会是个如冰似玉般的人?她欣赏崇拜的是粗矿狂野的,而不是这种高贵冷淡的。

    萧荔从见到魏倾心拿出那副画像,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因为在幻境中,魏泽沅告诉过她关于画像的事,她那时就很想亲眼见见画像到底长什么样。

    “什么画像?”容昭也特别好奇卷轴上画了什么,能让魏倾心露出这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荔儿,去取来看看。”

    等的就是这句话!箫荔得了容昭指示,马上一溜烟儿从容昭身后跑出去。

    “夫人,失礼了。”箫荔小心翼翼地从魏倾心手上取过画像一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切和魏泽沅说的一样,画像上的堇澄眼大如铜铃,正对着她怒目而视,果真是燕颔虎须、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和堇澄本尊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误会也太深了。难怪魏倾心乍见堇澄失了态,着实是堇澄本尊和想象中差别过大,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容昭对画像更加好奇,掩着嘴咳嗽了一声,提醒箫荔别光顾着自己乐,快把画像拿来与为师同乐。箫荔忍住笑,把画像送过去。容昭也和魏倾心一样,拿着画像与堇澄对比了好几次,忍住笑道:“确实生得不一样,原来世人眼中的堇澄神君是这幅模样。”

    堇澄被看得莫名其妙,转到容昭身侧朝画像瞟去,顿时面露愠色,这画像和他哪怕有一分关联吗?他虽不是个在意自己容貌外表的神仙,但也未生得这般丑陋吧。为何世人喜欢以讹传讹,不是把他画的青面獠牙,就是虎背熊腰?

    等等,青面獠牙,还有谁把他画得青面獠牙?他忽然全没了印象。

    魏泽沅也难以接受:“娘,你说句话,这小白脸真是我爹?”

    “阿沅,当年我和你娘之间有些误会,我们回去再慢慢说。”涂山鸣笑得春风和煦。他找了魏倾心两千年,不仅等来魏倾心,还收获孩子一只,顺便亲眼见到魏倾心对崇拜幻想多年的偶像彻底幻灭,一颗狐狸心别提多舒畅。

    魏倾心脸上忽明忽暗,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当初正是因为涂山鸣披了一张粗矿狂野的皮,她才和涂山鸣发展出一段情缘,谁知涂山鸣的真身是个白面公子,背上还长了一朵妖艳的梅花状胎记。她觉得受骗了才偷偷跑回家,连魏泽沅出生都没让涂山鸣知道。

    涂山鸣隐瞒了狐族身份和真实样貌,她又何尝不是有所隐瞒,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感情经不起推敲,所以她不告而别。这次要不是魏泽沅偷偷跑出樵明谷,她病急乱投医,也不会去找涂山鸣。魏泽沅不在涂山鸣那儿,魏倾心一分析,剩下的可能就是来找堇澄。

    魏泽沅见魏倾心一脸尴尬,像看热闹一样幸灾乐祸道:“娘,堇澄还有这小白脸,都不像你的品位啊!”

    “你给我闭嘴。”魏倾心又一巴掌呼上去。就算堇澄神君长得和画像不一样,那也是战神,是她崇拜的人,今天已经够丢脸了。

    该认的亲都认完了,该看的戏也看完了。身为扶幽山一山之主的容昭发话:“涂山,你的家务事不归我扶幽山管,但是你儿子私闯扶幽山这笔账该怎么算?”

    容昭脸皮厚,意图表达得明明白白,既然小狼妖是涂山家的孩子,这个人情不问狐族讨,岂不是傻。

    涂山鸣涵养极好,当然也是因为心情极好,愉快地应下:“请容昭神君莫怪,子债父偿,欠扶幽山这个人情由我们狐族来担。”

    容昭得了满意的结果,笑着下逐客令:“既如此,不耽误你们一家团聚。荔儿,替为师送他们下山。”

    “是,师父。”箫荔想与魏泽沅多说几句话,所以欣然接下这个差事。

    魏倾心努力多看了堇澄几眼,决心回去重新画一副画像,且从今天起,她要改变审美。

    魏泽沅没有行李,属于拍拍屁股就能走的人。可他以为明明只在扶幽山呆了十来日,却像是与箫荔甚至堇澄相处许久一般,到了山门口离别时,生出许多不舍。

    箫荔再次对魏泽沅语重心长:“沅沅,你以后行事千万不要冲动,如堇澄神君所说,沉下心来稳扎稳打,他日必有成就。”

    魏泽沅对堇澄一直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堇澄有几分真本事,他光听堇澄点拨其他人就能顿悟不少,但嘴上还是死鸭子嘴硬:“你放心,本少将来一定打败他。你若有机会,来樵明谷找本少玩,樵明谷可比扶幽山有意思多了。”

    “好,后会有期。”箫荔与魏泽沅一家子拜别。

    魏倾心见儿子有些闷闷不乐,决定要从口舌上扳回一城,等走远些后,故意调侃道:“舍不得啦?那个小姑娘看着不错,你若喜欢,娶回来当媳妇?”

    魏泽沅白了他娘一眼:“你说什么呢?我当她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