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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荔和魏泽沅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堇澄神君在干什么?

    堇澄对上箫荔的眼神,便知道这颗小荔枝在想什么?无非是堇澄大人是不是得了脑疾,他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废话,本君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大殿里一下子犹如水滴滴进了油锅,炸开了,大臣们不只是窃窃私语,而是堂而皇之地议论,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一个个都争着向长公主殿下表明心迹。北翟三皇子肯定是别有所图,林佑安将箫荔视作神女大家也都知道。这时将军与大祭司是怎会回事?

    时蕴和作为箫荔的前未婚夫,当未婚夫时表现得极为勉强,像是谁欠他似的,大家都同情他被逼无奈,这好不容易解除婚约,却又出来表白,年轻人的想法真是一会一个样。

    还有这位大祭司,长公主为了占卜之事讨好于他,他虽然与长公主交往过密,但是看着仙风道骨,不像心系红尘之人,怎么也说自己心悦长公主。他用上“心悦”这个说法,可比其他几人的“钦慕”要严重直白得多。

    皇帝用力控制两颊肌肉,实在是场合不对啊,否则特别想放声大笑。大祭司也真是,先前朕问他心意,他说什么一心向道,这会儿一见荔儿被别人抢,马上急了。男人的劣根性啊真是,不刺激一下不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箫荔惊讶过后,其实并不是很开心。虽然今日一下子有四位青年才俊,哦堇澄神君不算青年,应该说是三位青年才俊加一个几万岁的神君向她表白,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是人,不是个物件,谁赢了就归谁,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吗?

    “本殿不需要你们互相比试,”箫荔站起来,手中祭出揽月,指着挑起事端的赫连焘,疾声厉色道:“赫连焘,你先赢了本殿再说!”

    箫荔今日为表庄重,穿了极为端肃的宫装,此时握着揽月直指赫连焘,别有一番凌厉的气势。

    赫连焘却嬉笑着回应:“小王只是钦慕殿下,况且钦慕殿下之人何其之多,殿下用不着拿兵器单单指着我吧?难道这就是大岳的待客之道?”

    萧荔看见赫连焘这张笑脸就觉得说不出的别扭生气。堇澄靠近箫荔身边,轻轻压下她的揽月,仿佛一切波澜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殿下莫动气。在下说过会助殿下达成心愿,所以这次,殿下的婚事决不会再被任何人拿捏。”

    赫连焘一连几次被抢了风头打了脸,他不仅没生气,脸上笑意反而更深:“有趣有趣,大岳是打算以多欺少,三人对我一人吗?”

    殿中马上扬起关于三对一公不公平的论战,大岳与北翟的官员唇枪舌战,唾沫横飞。有人说又不是三对一的车轮战,有什么不公平。有人说大岳有三人,大大提高了胜率,这就是不公平。也有人说,北翟不服气,也多选两人出来便是,咱们大岳不占你们便宜……

    “陛下,”堇澄的声音不大,却意外地打断大殿里的各种嘈杂,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他讲:“在下一人与赫连三皇子比试即可。若在下胜出,请陛下将长公主选择驸马的权利交由她自己。”

    此言一出,皇帝愣了,其他人也愣了,大祭司对自己可真是太有信心了,不仅相信自己能打败赫连焘,还相信长公主一定会选他?可大祭司看样子也就比林佑安强些,与北翟皇庭那种狼窝里长大的皇子相比,能行吗?

    皇帝开始慎重考虑,林佑安第一个排除,事关国威,莫不如时蕴和这小子更合适些?赫连焘已经不给皇帝思考的时间,勾起嘴角愉快地答应:“好,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我们比什么?”

    “来者是客,比什么都好,在下奉陪到底。”堇澄也笑了,他的笑浅浅的、淡淡的,不似赫连焘那样浓烈,却更让人如坠云端。

    至于为什么事情就变成这样?堇澄猜测,这是若虚幻境中生出的又一个变换,目的是再现当年的情境,将箫荔拉入往昔深渊,让她看着自己的命运再次掌握于他人之手。

    虽然这次有林佑安、时蕴和挺身而出,但这两人,林佑安不用说,可以直接忽略。时蕴和若是胜了,一切又回到原点,时蕴和若是败了,大岳的国威也将受挫。无论哪一个都不会是好结果。

    所以,他要亲自下场,破了这个局。

    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所有人预想的轨道,皇帝怕堇澄玩火玩得太过无法收场,沉声道:“着礼部与北翟使团商议比试科目,三日后进行对战。”

    林尚书起身出列:“下官领旨。”

    林尚书心里已经把北翟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弄个使团来已经把他累得够呛,这北翟小儿没事找事求娶什么长公主啊,他才把自家儿子摘出来,又接了个烫手山芋,比试科目是这么容易商议的吗?

    宴会还在继续,殿中人已经没了心思欣赏歌舞。几个当事人里,林佑安是既喜又忧,喜的是他本就没指望娶得长公主,能有勇气说出心里话,也算不枉此生,忧的是三日后的比试大祭司如果不敌赫连焘,他是不是闯了祸。

    时蕴和像胸口压了一块石头,他以为一直在那里的,甚至有些抵触的东西,原来是他错过了。

    只有堇澄最行若无事,心道到时见机行事,用不着动刀动枪,随便施几个障眼法糊弄过去。

    北翟这边,赫连焘倒是从容不迫,他早有准备,这事不会顺利,定好三日后的比试,他心里反而镇定下来。至于国师金达,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完全当个旁观者,看似真真是哪个皇子都不帮的中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