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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荔说完,慌忙从院中逃了出去。她来时是翻院墙过来的,走时忘了原路返回,直接撞开大门跑出去,正好碰上在外巡逻的时蕴和。

    时蕴和抬头看了看,确定萧荔是从东侧院跑出来,且面色有些慌张。时蕴和戒备地将手放在腰间剑柄上,问道:“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萧荔使劲儿摆手,道:“没有,什么异常都没有。”

    异常?她怎好意思说自己偷看堇澄洗澡,被海棠花笑话了。堂堂长公主,怎可做出这等浪荡行径。

    想到这位年轻未婚夫面对她肯定有点不自在,萧荔决定早些和他说清楚:“对了,时将军,本殿会找皇兄说清楚,请皇兄解除我们的婚约,你放心,本殿不会赖上你的。”

    “殿下……”时蕴和有话想说,被追出来的魏泽沅打断了。

    “你跑什么?到底看清没有?”魏泽沅收起狼耳朵和尾巴从院中奔出来,看见时蕴和也在,抱了个拳道:“时将军辛苦了。”

    萧荔朝魏泽沅猛使眼色,叫他别多说。

    魏泽沅见箫荔朝自己猛眨眼,恍然大悟道:“哦?你眼睛不舒服吗?是不是眼神不好所以没看清楚?本少再寻机会带你去看。”

    萧荔怕魏泽沅又语出惊人,打马虎眼道:“哈哈,不用不用,本殿看清楚了,确实什么都没有。是本殿误会了。”

    魏泽沅觉得箫荔前言不搭后语,十分纳闷,摸着下巴分析道:“你刚刚说什么都没看到,现在又说看到了,你是不是和我娘一样老花眼了还不承认。你已经六十岁,以凡人的寿命来说,这个年纪确实是有点老。”

    魏泽沅说完,感觉周边气温骤降了好几分。萧荔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时蕴和同情地看着他,刚刚走过去那队禁军全都低下头加快步子溜走。他说错了吗?

    萧荔恨不得去敲开魏泽沅的头,看看这小狼妖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竟敢当面说一个女子年老!

    “咯吱”一声,院门被推了一下。

    堇澄出来了,头上身上散发着氤氲的水汽,他在白色中衣外随意罩了件枣褐色外袍,比起在扶幽山常年穿白色外袍,深沉的颜色似乎也很适合他。

    堇澄刚泡完热汤,声音带着些疲懒,“在下正在沐浴,听到外间有响动,所以出来看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萧荔抢先一步道:“无事,本殿和魏少侠切磋武艺,不想惊动了时将军和堇澄大人,实乃本殿罪过。各位早些歇息,本殿先回去了。”

    “又是切磋武艺?”时蕴和问道,他知道没人会回答他,所以这是一句自言自语,只是心中疑惑更甚。

    前些日子宫中传出消息,长公主和他的婚礼吉日将由祭司大人占卜。长公主为了尽早出嫁,常常送礼讨好祭司大人。

    但他几次撞见长公主,长公主对他和一个普通士兵没有两样,长公主真的想嫁给他吗?

    反观长公主对这位祭司大人的态度,尽不如传言那般简单。今天在花园里,长公主和祭司大人之间隐约有他插不进去的默契。这位神秘的祭司大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水面之下的暗流会涌向何处?时蕴和看不懂。

    箫荔跑了,三个大男人站在院门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各自散了。

    魏泽沅不懂自己哪里说错了,一边转身回院子一边念叨,“我没记错啊,她不是六十岁吗?有什么值得这么生气?”

    堇澄对时蕴和行了个礼:“年轻人爱玩闹,请时将军勿要介意。明日还有许多要务,在下先回房休息了,也请时将军注意身体,勿要太过操劳。”

    堇澄回到自己屋子里,终于忍不住扶额。容昭常道他这小徒弟端得是皇家公主的做派,最是谨言慎行、克己复礼,如此一来少了些扶幽山潇洒恣意的随性,容昭对此曾颇为可惜。

    “容昭啊容昭,你若是知道最是谨言慎行、克己复礼的小荔枝敢翻墙来偷看我洗澡,不知作何感想?我看扶幽山所有弟子里面,属这小荔枝最胆大包天。”

    一夜相安无事,几人各有心思。

    天亮以后,箫荔命时蕴和将李岩亭家的下人和驯兽师带上来审问,那只红腹锦鸡也被一并提了上来。

    那几人被关了一夜,这一夜禁军没问过话,也未施刑折磨,仅是将他们关在柴房里,丢了几碗凉水和几块冷馒头进去。寒食节嘛,大家都吃冷食,如此也不算虐待。

    李岩亭掌管户部,等于掌管大岳经济命脉。他家庄子里的下人,可比一般人过得宽裕的多,在柴房里这样关上一夜,吹点冷风,又被凶狠严肃的禁军看守,这几人早已是精神萎靡、形容憔悴。还不待箫荔细问,他们已经把抓魔鸟的前后过程翻来覆去、啰啰嗦嗦复述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