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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朱守谦瞬间失聪,什么都听不见了,剧烈的震荡使得他脆弱的肌肤几乎全部爆开,往外冒血,每一根毛细血管都破碎了,整个人都是红色的,七窍都在流血!

    朱棣跑了过来,背起了朱守谦,刚走出船舱,又一声炮响,将船舱炸的粉碎。巨大的气流将三人一起拍倒在角落里。

    轰隆!

    第三次炮击,不过这一次炮火落在了水面上,激起了了千层浪花。

    巨浪犹如瀑布般席卷了商船,罩在一片血色里的朱守谦被浪花“刷洗”过,浑身苍白如纸。浑身湿透的朱棣脱了衣服,裹在了徐妙仪身上。

    一旁的朱守谦颤抖着从怀里偷偷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浸透。

    朱守谦一股脑的将药粉吞了进去。徐妙仪回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不!”

    朱守谦看见徐妙仪抱着自己,哭喊着说些什么,可是他根本听不见了,摇摇头,“表妹,这是徐氏没用完的半包河豚卵巢药粉,临走时我偷偷带走了,一直贴身藏着,就是准备逃亡路上自我了断,免得连累你。真是对不起啊,让你白跑了一趟。”

    徐妙仪哭道:“不,表哥从来就不是累赘!你背负着千古骂名,用生命守护我几十年!我不后悔救你!”

    朱守谦不知道表妹在说什么,他伸手擦去妙仪脸上的泪水,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是你说的,河豚卵巢剧毒,无药可救,快……快跑!”

    河豚毒素麻痹神经,朱守谦开始抽搐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朱棣的手腕,“妹夫,我要走了,你……你要好好的……照顾……”

    神经毒迅速麻痹了大脑,唇舌不听使唤了,朱守谦只得转头定定的看着徐妙仪,视线很快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看了表妹最后一眼,直至瞳孔熄灭。

    朱棣咬咬牙,将徐妙仪强行抱走,一起跳下了冰冷的淮河。

    轰隆!

    炮火再次响起,将商船炸成了两段,商船沉没。

    朱棣拖着徐妙仪上了小舟,一叶扁舟在淮河上起起伏伏,躲避炮火的攻击,很快漂到了对岸,岸边刺骨深寒,淤泥都被冻成了铁疙瘩。

    侍卫们正要靠岸,一彪人马赶到岸边,朝着扁舟射箭!

    前有火炮偷袭,后有弓箭追击。看样子要赶尽杀绝,不留活口了!

    徐妙仪觉得她的悲痛都被冷水和寒风冻在了身体里,全身都似有无数根钢针在扎着,如在针板上翻滚,而表哥的死就像冰锤刺穿了心脏!又疼又冷!

    侍卫们举起一块炸裂的船板当盾牌,保护朱棣和徐妙仪。寒风袭来,几乎要将这群刚刚从冷水里逃生的人们冻成冰雕!

    正在僵持之时,另一彪人马赶到了,他们远远的对着岸边射箭的追击队伍点燃了火枪!

    岸边队伍瞬间倒了一大片,有人指着偷袭的火枪队伍打的旗帜叫到:“是神机营!”

    神机营!是皇上的人!

    追击队伍见对方势大,不敢造次,忙举起双手,大声叫到:”停止射击!都是自己人!“

    神机营是皇上身边的精锐,装备精良,为首的正是纪纲和明月。

    纪纲冷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大冬天的朝着淮河开炮玩?炸鱼过年呢?”

    追击队伍首领双手递上腰牌,“这位大人,我们是凤阳府卫所的人,惊闻燕王私自出了藩地,意图谋反,我们奉命围攻平反!”

    纪纲扫了腰牌一眼,“你们谁看见燕王了?”

    首领指着不远处的小舟说道:“哪位就是谋反的燕王,我看见了,就是画像里的人!”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

    “我们都看见了!”

    纪纲问道:“真的?你们没看错人?”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纪纲笑道:“很好,那我就不用麻烦区分谁无辜了,一起受死吧!”

    一阵密集的枪响后,淮河南岸被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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