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因昨夜童书颜说要来,李罄便也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看着天气好,他便将书搬到屋外来看。

    桂生见自家主子如此神采奕奕,无奈地叹了口气,自顾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天空发呆。

    临近中午的时候,童书颜终于姗姗来迟,还未等桂生去迎,李罄便主动站起身来,笑道:“昨夜说要过来,眼看临近中午了都不见人,我还以为是忘了呢。”

    对于李罄突如其来的热情,童书颜反而更被动了,愣了愣才道:“我想着你肯定还未用午膳,所以炒了两个菜带过来。”

    “倒是劳烦你了。”李罄接过食盒笑道,“快些坐,桂生啊,快来将桌子收拾一下。”

    桂生看了自家眉开眼笑的主子一眼,表情悻悻地过来收拾桌子。

    雅兰见此有些奇怪道:“桂生小哥儿这是怎么了?从我们一进来便拉这个脸。”

    李罄看了他一眼,不在意道:“估计是想家了。”

    “是啊,离家一个多月了,二爷不想家不想二奶奶吗?”

    闻言,童书颜心下一沉,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罄,顿时连呼吸都忘了。

    李罄看了童书颜一眼,笑道:“这小子越发尊卑了。”说着,从书桌上拿出一封信交给桂生,“我十天给她写一封信,怎么就不想她了?吃了饭,你便将这封信请人带回去。一天天多嘴多舌的,也不怕惹外人笑话。”

    “李相公成亲了?”雅兰还抱有一丝侥幸,若是那个二奶奶是他母亲呢?

    “嗯,我们小地方,成亲都比较早。”李罄笑道,转而看向童书颜,“你还别说,你嫂子虽然与我成亲一年多了,但做饭的手艺却一点也比不上你,每次不是太咸就是没盐,我还不敢说……”

    “李罄!”雅兰看着他,怒目圆瞠。

    “雅兰……”童书颜忍着心中的巨大悲恸,紧紧抓住雅兰的手,“不得无礼。”

    李罄看看雅兰又看看童书颜,一脸茫然地问:“不知那句话冒犯了师妹,我这人不太会说话,还请师妹海涵。”

    童书颜只觉得五脏六腑犹如被利爪撕扯一般,疼得她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眶中蓄满泪,却固执地不肯掉下来,还勉强寒暄道:“日后若是嫂嫂搬来京中,我们可以一起交流交流。”

    “那就多谢师妹了。”李罄仍旧笑着,可在童书颜没看见的地方,是他捏得发白的指节。

    “说起你嫂子这个人啊,跋扈得很,我进京的时候她硬是要跟来,幸得她没来,不然得多麻烦……”

    “李相公,我们对您的家事不感兴趣,饭菜您就趁热吃,小心别噎着!”雅兰恶狠狠道,“姑娘我们走。”

    “师妹慢走。”李罄笑着与人道别。

    童书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泪潸然而下,她冲他笑了笑,回头便走了。

    李罄抬头看着天空,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不是没看见童书颜眼中的绝望和不舍。

    桂生看看离去的童书颜,又看看李罄,怯生生地问:“二爷,这信我还寄吗?”

    李罄转眼看着他,淡淡道:“寄吧。”

    桂生闻言出去了,他将童书颜带过来的饭菜一一摆出来,一个个地吃完,不知童书颜放了什么,每个菜都又酸又涩。

    后来,李罄听说童书颜病了,他拖桂生去探望过几次,但都被雅兰拦在外边没让进,估计拖带过去的话,童书颜也没听见。李罄觉得这样也好,他们俩本就是不可能的,这种相互不打扰的状态是最好的。

    这样想着,本想亲自去看看她的,便转身折了回来,可刚回头就见童晋南走了过来。

    “老师。”他佯装平静地喊人。

    童晋南嗯了一声,“怎么不进去?”

    “师妹这样,怕是不想看见我吧?”他苦笑道。

    童晋南也叹了口气,“她年纪小,看不开是正常,等遇到下一个喜欢的就好了。”

    闻言,他心上一疼,却还是不动声色道:“这次是学生疏忽,应该早些把话讲清楚。”

    “这怪不得你,人嘛,总是要经历些挫折之后才能成长。”童晋南平静道。

    闻言,李罄便没再说话了,童晋南让他进去看看童书颜,他推辞不是不推辞也不是,最后也只得进去。

    刚进院子,就见童书颜坐在院中写字,见到他眼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还笑着对父亲说不要嫌弃她的字丑。

    “我儿生得都不丑,字怎么会丑?”他笑着拿起字来看,“想不到我儿竟有如此抱负,竟然在抄六国论。”

    “都说了不要取笑孩儿。”她将纸抢过来,转而看向李罄道,“师兄今日不看书吗?”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李罄淡笑道,“好些了吗?”

    她笑着点点头,“多谢师兄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