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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景程看着她,温柔地撩开她脸上的碎发,笑道:“快些回去吧。”

    “景程……”她还想说什么,但是慕景程已经淡出了她的视线,她只觉得心像被谁剜走了一块,疼得不能自己。

    “姑娘……姑娘……”绿萍见她在梦中哭得伤心,忙推醒她。

    饶岸然睁眼便看见了绿萍,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梦见晨辉不要我了。”

    闻言,绿萍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可以不要他自己,都不可能不要你快些起床吧。”

    她应了一声,起床洗漱。吃过早饭,想起慕景程梦中对她说的,烧了那一盒信,他便可以去投胎。看着那字字如血泪的信,她又忍不住潸然泪下。他记在纸上的只是寥寥几笔,那些没有来得及写下的思念,只怕重若千斤。

    但是,烧了他便解脱了,来世再坦坦荡荡地去爱。

    她抱着盒子,坐在春日的繁花中,想起他那首未写完的诗,“昔年梓树欲燃时,美人巧笑倚月门。今年梓花复如云……”后边应该写什么?

    今年梓花复如云,不见美人不忍看。

    漓漓细雨落幽窗,瑟瑟春风泪偏凉。

    沉吟怀思愁不解,唯有黄泉赴忘川。

    她这般写,只不过是狗尾续貂,但人生已经隔世,想再见,只能等着跳入忘川了。她想得入神,肩膀忽然被谁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抬头就见慕晨辉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清明不是还没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

    怎么就来了?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有些不高兴道:“我提前来了你不高兴?”

    高兴,她怎么能不高兴?只是她还陷在慕景程的遗憾之中,一时间难以出来。她只得伸手抱住紧紧地抱住他,“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他忍不住笑了笑,“我提前回来准备东西,”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有些抱歉道,“今年父亲与母亲要过来,他们……”

    余下的话,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但他不说,饶岸然心中也明白,若是他父母来了发她在此处,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他提前过来,先将她送走,日后再做打算。

    “没事,我知道的,你不必为难。”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满是歉意,“委屈你宝贝儿。”

    她笑了笑,“只要你心里有我,做什么便都不委屈。”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严肃而又诚恳地看着他道:“这里除你之外,再也放不下任何人,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我们才是真正的结发夫妻。”

    难得见他如此严肃,她也郑重地点头,“嗯,我知道。”

    他再次拥她入怀,“顺州我都安排好了,今晚收拾东西,明日我让吴妈妈陪着你过去,我最多半月便赶过去,你不要担心。”

    “都听夫君的。”她笑道。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饶岸然听慕晨辉的,就不代表着绿萍也听,她听说慕晨辉风风火火地回来,又要风风火火地将她们送出去,上次因婚礼简陋的火,这次一都发了出来,并收拾东西边埋怨道:“既然是夫妻,为何要像这般东躲西餐?如今生米都煮成熟饭了,那两个老不死的还能怎样?”

    饶岸然忍不住拉了她一把“你小声些。”

    “我怎么了?我就要大声说,要他知道你的委屈,凭什么啊?弄得像那些见不得人的外室一样,连个妾都不如。”

    “好了!”饶岸然忍不住出声呵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少说两句吧,忤逆父母最容易落人口舌,他还年轻经不起那般诋毁。”

    绿萍瞪了她一眼,“就你善良好心。”说着,便丢下手中的包袱,坐着不动了。

    这时,慕晨辉刚好从门外进来,见绿萍发脾气,笑着问道:“绿萍姑娘这是怎么了?”

    饶岸然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转而对慕晨辉笑道:“住惯了又忽然搬走,她心中不痛快。”

    慕晨辉叹了口气,“跟着我,你主仆二人都受罪。”

    听出他话中的愧疚,绿萍也不客气道:“到了顺州,总该不用再避讳什么人了吧?”

    “顺州是我们的小家,然儿是女主人,还用避讳谁?倒是我们绿萍姑娘可是管家的姑娘,谁敢招惹?”

    闻言,绿萍想再拉脸却也绷不住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真是男人的嘴,哄人的鬼,怪不得自家主子被骗得死心塌地的。

    见绿萍笑,饶岸然也稍稍放下心来,心想过了这几日,便是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