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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起大石板,脚刚要迈出大门,身后又传来族长青墨的声音:“阿飞,等一下。”

阿飞以为青墨又要出尔反尔,不高兴了,皱着眉倒嘶着气转头看向青墨:“你这老头好烦人,又想唬我?要不你直接把我驱逐算逑,别来管我的事了!”

青墨瞪了他一眼,手托着一个布包裹着的东西,递到阿飞面前:“说什么混账话,这个拿上,遇到危险就用它。”

阿飞拿过布包,将信将疑的眼神在青墨和布包间来回切换。

隔着布,能感受到里面的都是软乎乎的,还有一股若有若无地飘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啥?”阿飞掂量了两下布包里的东西,问道。

“别管是什么,走吧走吧。”青墨摆了摆手。

阿飞又看了看青墨,抬脚向外走,眼角余光注意着身后,就怕着老不羞背后偷袭。

“阿飞!布包里的东西只能在危及生命的时候用,没事千万不要动用!”青墨再次冲着阿飞,郑重地叮嘱道。

阿飞冲身后扬了扬手,不再犹豫,向着红绥离开的方向迈腿奔去。

“走了?”大长老这个时候也来到了大门前,小眼睛盯着阿飞离开的方向。

“走了。”青墨回答道,语气中是一丝无奈与忧愁。

大长老又哼哼笑了起来,片刻收住了笑,又问:“你告诉他荒月城在哪了?”

这一问,青墨像触电一般身子抖了一下,眼睛瞪得老大:“坏了!”

说着就要追去,可是,远处哪还有阿飞的身影,只剩下风卷起的沙尘,夹带着一两个风滚草而过。

“一切,听天由命喽!”大长老用一种奇怪的强调,说出这句话,转身慢慢悠悠回部落中去,独留青墨一人在那干瞪眼。

阿飞撒开腿,不知跑了多久,反正回头已是看不见部落的影子了,渐觉有些许劳累,便放慢了速度,恢复恢复体力。

大荒茫茫,入目所及皆是荒沙野地,哪是东哪是西无法分别,找路只能靠直觉;阿飞认得自己出来的方向是西南方,便只朝着这一个反向往前。

突然间,有一些细小的沙子飘到了阿飞眼中,把他眼睛迷住了;好不容易把沙子揉干净了,感觉腿上风吹过的力道加重了,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脚下的沙土也不安分的跑动起来。

阿飞心道坏了!这是沙暴要来的预示!

东大荒上,最危险就是荒兽,在大荒中行走的人也最害怕遇见荒兽,因为荒兽几乎没有脑子,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遇上了基本是难逃一死。

但是比荒兽更加危险的,便是这大荒的沙暴;遇上沙暴,九死一生;不是给大风卷走了,就是被沙土掩埋了,总之遇上了,就很难有好结果。

阿飞心道不好的同时,也做出了动作:他将背上的大石板扎进了沙土中,随后自己也紧紧抱着大石板,用背迎着风口,闭上眼睛等待沙暴来袭。

这是他跟着以前巡逻的老人学习的,遇到沙暴这种天灾,身边有什么就抱什么,有树就抱树,有巨石就抱巨石,反正是死死抱住个重实的东西,别让自己被刮走了,这你算是捡回了半条命。

第二就是一定背对风刮过来的方向,不然就算你闭着眼睛鼻子嘴,耳朵总闭不上吧,大风暴能把你耳朵刮聋喽;然后是要用身体感受,沙土如果高了,人就得往上动动了,不然等沙土埋了头,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半条命,又要给阎王他老人家送过去了。

狂风忽然大作,卷起飞沙走石,让人猝不及防;昏暗的天地之间,风沙如同提着镰刀的鬼魅一般,啸叫着,割划着阿飞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感觉到沙土淹没到了膝盖,阿飞浑身使劲,小心翼翼地将腿给提了出来。

感觉大石板矮了些,便也把它往上拔了一些;这不拔还好,一拔就出了事了。

这些被风暴带来的沙土,十分松散,根本起不到固定的作用;阿飞把大石板拔出来了一些,正好就处在这些松散的沙土之中,巨大的风力下,石板根本没法给阿飞支撑,反而巨大的重量还把阿飞带着摔了下去。

阿飞被吹翻在地,无数沙土趁这时迅速掩埋上来;阿飞心里也慌了,连忙手脚并用站起来,但是还没站稳,大风再一次把他吹倒在地。

好在风沙没持续太久,阿飞连着摔了几次,吃了一嘴的沙子,好险才度过了这次危险。

风沙过去,太阳露头。

阿飞躺在沙土中,急促地喘息着,感觉心脏都要跳出了喉咙。

闭着眼睛休息,庆幸着自己命大;还没多久,突然就感觉着有阴影遮住了眼前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