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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绥摸了一把肚子,轻咳了两声,嘴角淌下了一条血线,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阿飞收回了手,起身站定,机械般地转头向了前面和沙族长。

两人心道不妙,青墨一把抓住了沙族长的胳膊拔腿就跑;阿飞的身形一动,瞬间挡在了两人前面,高举手爪,怒吼着就打下去。

危急时刻,一个娇小的身影跑了过来,张开双手拦在两人前面,对阿飞大叫:“阿飞不要!”

来人正是木瑶;她醒过来时,见到屋内没有人,闻听见外面吵闹,便起身出门看看,一眼就见到了阿飞的异状,连忙跑了过来,刚好阻止阿飞对两人下手。

阿飞听闻木瑶的声音,手爪骤然停在了木瑶的头顶上几寸的位置,一股劲风也随之而来,将木瑶的头发吹着飘动起来。

阿飞缓缓低下了脑袋,一对只有金色的眼睛中,倒影出了木瑶的身影,神情一滞,喉咙里发出了呜噜呜噜的声音,隐隐听着像是木瑶的名字;抬起的手,也缓缓放下了。

见阿飞冷静下来了,木瑶顺势抱住了他,双手环在他的腰间,连声道:“阿飞你醒醒!不要被愤怒支配了!”

阿飞的身体晃了晃,身上的金色成丝,缓缓消散,眼中的金色光芒消失了,鳞片也开始退却;不一会,浑身一丝不挂的阿飞便倒在木瑶的怀里。

先前有鳞片遮盖,木瑶不知道阿飞没穿衣服;此时阿飞就这样倒在她怀里,木瑶不禁阵脸热;青墨见状,连忙过来扶住阿飞,将自己身上的兽皮衣围裹在阿飞腰间。

沙族长也将沙安阳扶了起来,大致的检查了一遍,见他只是背过气昏迷,稍稍松了口气;走到木瑶面前,一脸歉意地笑道:“你应该也知道了龙血……”

木瑶点了点头;沙族长更加不好意思,一指身边的青墨道:“怪他!我原本是要拿来给你用的,就是他不让!怪他!”

说着,扶着沙安阳头也不回就走;青墨对着沙族长的背影暗啐了一口,嘴上无声的骂了一句脏话;旋即又转头向木瑶:“阿瑶,事关东大荒,你……原谅我吧。”

木瑶笑着摇头:“我不怪您,如果不是您和大长老,还有阿飞收留我,我可能连今天都活不到,我应该感谢您。”

青墨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女孩,心中不禁一阵刺疼,这是多么懂事的一个姑娘啊,可是……

伸手摸了摸木瑶的脑袋,叹了口气,扶着阿飞回了屋去。

阿飞这一昏迷,又是好几天;木瑶每天陪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帮他活动肌肉;沙安阳昏迷之间不长,醒来之后,也时常过来帮忙,给阿飞换一换床单被子,擦拭身子。

红绥被阿飞打伤之后,又一次消失得不知所踪;每当回想起来当晚的事情,青墨都气得牙痒痒,要不是计划中只剩下红绥和自己两个知情人,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让他好看!

沙族长每天就见到木瑶在阿飞的房中进进出出,叹惋红颜薄命。

这天,青墨出去闲逛,沙族长把儿子沙安阳悄悄叫了过去,神秘兮兮地道:“你想不想救一救那个小姑娘?”

沙安阳听父亲的话,知道父亲还有救木瑶的法子,当即叫道:“废话嘛不是!当然想了!”

沙族长连忙压了压手,让沙安阳小声点,打开一点门缝,见外面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继续道:“龙血当然只有一块,而且已经给青飞那小子用了;但是,我还知道其他能救那小妮子的办法!”

说着,抿着嘴巴一脸牛逼轰轰地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沙安阳不明白父亲到底想说什么,在他的大肚子上捏了一下,催促起来。

沙族长道:“龙血虽然珍贵,也是能治疗一切伤势的良药;但是对于那个小妮子来说,治标不治本;”说到这里,沙族长停下来,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旱烟杆子,塞上烟叶子,沙安阳连忙帮他把火点上,虽然一脸期待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沙族长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轻咳了两声:“你沙满爷爷没有老糊涂之前,有说过在荒月城当中,有一个好宝贝,对于木族魔法师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叫什么天水寒。”

沙安阳听完,十分兴奋地大叫道:“长什么样子?我现在就去!”

沙族长一把拉住了沙安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这个傻儿子一眼,低声骂道:“傻瓜!你自己去得了吗?当初进入荒月城的沙族人还少吗?出来了几个?呆!”

沙安阳这才想起来,荒月城的恐怖性:“我去找飞哥!”说着,就拉开门往外跑;沙族长又抓住了他的胳膊,严肃地叮嘱道:“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跟谁都不能!特别是青墨那个老不死的!”

沙安阳点头,头也不回地跑了。

木瑶远远就看见了沙安阳风风火火地奔跑过来,心生疑惑;沙安阳一进屋,抓住阿飞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飞哥快起来!木瑶有救了!”

木瑶连忙推开沙安阳,在他的胳膊重重捶了一下,嗔道:“你干嘛,阿飞还在昏迷呢!对了,你说我有救了,是什么意思?”

沙安阳平复了一下心情,拉了一张板凳坐下,将沙族长所说,以及自己的观点仔细讲诉给了木瑶;木瑶听完,淡淡点了点头,但是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

沙安阳奇怪道:“你不开心吗?”

木瑶嘴角微微扬了扬:“很感谢你为我着想,但是荒月城那个地方诡异极了,特别是还有百足龙那种怪物,没必要为我将死之人去冒险;你也不要告诉阿飞,知道吗。”

沙安阳道:“但是百足龙已经被飞哥杀了呀!”

木瑶反问:“那你怎么知道,百足龙只有一头?”

沙安阳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辩驳;木瑶扭过头去,托腮看着阿飞的面庞微微笑着;沙安阳叹了口气,转身要走,闻听到阿飞低沉唔囔的声音,惊讶地转回头。

木瑶见到阿飞的嘴唇动了,发出唔囔的声音,很是欣喜;阿飞挣扎着要起身,木瑶又连忙起身扶着他的肩膀,帮他坐直了起来。

阿飞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眼睛还睁不开,但将头转向了沙安阳的方向,说话成气音道:“阿阳,你好像说阿瑶有救?”

沙安阳和木瑶都是一愣;木瑶反应极快,抢在沙安阳前开口道:“没有没有,你做噩梦了吧?”

阿飞轻轻推开了木瑶,尝试着睁了睁眼,睁开了一条缝,两道摄人心魄的金光从他的眼睛里面电射而出;沙安阳被金光摄的有些发愣,阿飞轻咳了两声唤得他回神:“你是不是说,阿瑶有救?”

沙安阳看了木瑶一眼;木瑶在阿飞身后使劲的摇头晃手,皱着眉头示意他说“没有”。

犹豫片刻,沙安阳决定把实情要告诉阿飞,让阿飞自己做决定:“你都听了啊?我家老头子说了,荒月城有一种叫天水寒的宝物,可以救木瑶,想要就去荒月城取。”

说着,顿了一顿;觉得阿飞眼神看着心中发怵,就把目光瞟向了一边,便对上了木瑶满是怒意的眼神,连忙又把眼睛转了回去:“飞哥,这件事情还是看你,如果你要去荒月城的话,兄弟义不容辞!”说完,转身就跑,他实在忍受不了木瑶那剜人血肉的目光。

木瑶走到阿飞的跟前,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阿飞,你可千万不能去荒月城啊,太危险了。”

但是阿飞眼睛半眯着,呆呆地坐在床上,无动于衷;木瑶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焦急忙慌地请来了沙族的族医;检查过后,得出阿飞之时身体比较虚弱的结论。

木瑶又担心起来,想着阿飞会不会是脑袋受到了打击,变成傻子了。

木瑶担忧着,阿飞却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抓起一遍的兽皮衣,边穿边往外去。

木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跟在他身后问:“你刚才怎么了?”

阿飞扭过头:“没什么,感觉没睡醒就眯了一会;”说着,伸着脖子四处找寻着,嘴里喃喃:“阿阳这小子跑哪去了?”

木瑶听到他的喃喃声,知道他是要去荒月城,当即一跺脚,拽住了他的手道:“我说的话你都不听的吗!我都说了,不要去荒月城!”

阿飞扭了扭手,从木瑶的手上抽了出来,捏了捏她的肩膀一笑,转身拔腿就跑;木瑶没反应过来,伸手抓了个空,只能气鼓鼓地看着阿飞跑远。

阿飞满部落的跑,边跑边叫沙安阳的名字;但终归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没跑出多远,就一阵气虚,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沙安阳听见阿飞的声音,连忙从家中出来,迎面碰到了青墨老爷子;青墨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禁一阵心虚;匆匆打了个招呼,往阿飞身影的方向去。

两人碰头,沙安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阿飞找自己的目的,当即就准备说明情况;阿飞却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用眼神示意他远处有人看着。

沙安阳抬头,只见到青墨负手站在远处,目光盯着自己这边,不禁感觉手足无措;阿飞横了青墨一眼,拽着沙安阳往部落里面去。

沙安阳被阿飞拽着,时不时回头看看青墨,只见到青墨就一直伫立在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和阿飞,突然感觉青墨有一个特别落寞的可怜感觉。

沙安阳能感受到,青墨对阿飞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是真的将阿飞视为己出的,所以很多事情不想让阿飞涉险;但是做法有些偏激,光为阿飞着想,却伤及其他人,甚至是生命。

沙安阳转回头,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飞哥,青族长他……有些可怜啊;你刚醒,也没去和他老人家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