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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认床,大概是因了心里始终有事。余潇潇窝在床上,虽呼吸平缓,身子已经熟睡,潜意识里却迷迷糊糊感觉身体飘得不轻。

    周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浓雾,越聚越浓,下意识地要动弹走出去,发现全身都被笼罩在了雾里。两只腿不住地在空中划船,失了重心,飘在空中的感觉,令她心里的不安愈加浓烈。

    心里没来由地害怕,余潇潇张口呼叫,听见自己喊了程铭彦的名字。

    久久没有人应答相救,感觉身腔已经被缚紧,狠狠不能呼吸。她皱眉挣扎,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亡时,忽然身下一松。脚上落地,却是换了个场景。

    “阿深,你怎么来了?”

    看着不远处清朗温雅的男人,余潇潇嘴上不自觉弯起,有些惊讶。

    周城深并不答话,笑着看了她两眼,眉目俊逸,问得话却是落寂凄凉。

    “潇潇,为什么不救我。”

    “不是,阿深。”

    余潇潇急吼吼出声反驳,却发现他人已经开始快速往后退。往前追了两步,才甫一发现,周城深刚刚所站的背后是处断崖。余潇潇脸色大变,跑着想要抓住他往后摔下的身体。

    过去扑倒,却只看见他撑着心脏落下深渊中失望无比的眼神,“潇潇,我心脏疼!”

    “啊!”

    一连串的惊吓将人从梦中惊起,余潇潇脸上冷汗连连,神色仓惶,月光穿透被风吹起的窗帘参差斑驳地照在她脸上,担忧的痕迹明显。

    “噔噔噔,”

    “潇潇,我能进去吗?”

    陈墨刚好起身倒水喝,路过她房门的时候,听见门内声响,有些担心。

    “门没锁,进来吧。”余潇潇怔怔着回神。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冷汗。简单擦了两下,将壁灯打开,看着陈墨在床边坐下,兀自接过了他手上的冷水,口中喝下。

    “做噩梦了?”

    陈墨看了她两眼,也没有多问。

    “蒽,阿墨…”

    但令他意外的是,在简单的沉默后,余潇潇居然将这么多年种种,和心脏配型一事对他全部倾倒吐出。

    大概是有些事憋在心里很多年,自己不方便同周城深提起关于程铭彦的过去,也不愿意告诉程铭彦关于周城深的种种。

    余潇潇将所有事情全部倒给陈墨后,心里忽然间坦荡荡,轻松一片。

    连刚刚噩梦的惊吓都消散了几分。

    “你说万事随心,可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丢在了哪?”

    扶额愁叹。

    陈墨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这已经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余潇潇任何选择都会将另一方置于诡变的生死。个中自私和风险,她都担不起。

    久久没有说话,陈墨蹙眉,最终将心里那句“没有其他办法?”给憋了回去,强自扯出几抹笑,安慰人不甚走心。

    “先休息吧,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