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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了和萧瑾安在医院门口碰面,也对程铭彦刚刚电梯里的挑逗有些羞赧微恼。

    出了大厅,余潇潇便逃也似的消失在程铭彦的视线里,引得身后之人嘴角弯起无奈。

    本来以为漫漫追妻路终于看见希望,可程铭彦大概总也没想到世事会和他开一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玩笑。

    “我不吃,你回去吧。”

    郊外的一家私人医院内,宁依看了眼萧瑾安手上削好的苹果,倔强沉声,目光又重新落回了自己的书上。

    她垂头看书的神情格外认真,窗外的光线透过枝叶间落进来,在她身上映出了一个个的光晕。

    温柔沉静。

    如果忽视掉她近乎透明的苍白侧脸,萧瑾安不会说什么。可她病情仍不稳定,她越是沉静不说话,他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

    “你问什么,我都会答。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态度颇为强硬地抽掉了她手上的书,萧瑾安一阵叹气。

    “没有要问的。”

    看见书被他丢到一边,宁依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窗外,也不反抗,态度淡漠。

    她眉眼温柔却带着几分淡淡的倔强,本就从小多病,越是亲近的人才越敏感,竖起逞强淡漠的外壳。

    萧瑾安最怕她这个模样,回来前,想到过在程铭彦余潇潇那里碰壁,却知道自己最搞不定最担心的还是眼前人。

    心里直叹气,面上换了个态度,继续。

    “宁依,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吗?”

    听见他提及小时候,宁依看向窗外的淡漠神色上皲裂出一丝动容。睫毛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她怎么会不记得。

    多病被限制出门,偶尔同院内的孩子们玩耍,也多半只有欺负得份。

    “小时候我第一次去爷爷家住,在院门外老远就看见你。像个瓷娃娃一样,长得好看。梳着辫子,坐在那里,被他们抢了玩偶也不恼。脸上表情淡淡,就像现在一样,没有恼怒愤恨,甚至都不厌恶。只是一层疏离淡漠的壳将自己保护得严实无比。”

    “从小被父亲严教,以为只有自己才早熟。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忽然从心底觉得心疼。各家长辈皆道你温柔大方,其实个中聪明通透,淡漠逞强。你真的觉得瞒过了我?”

    其实萧瑾安明白,自己和宁依的问题,并不在于一个余潇潇。她这样的病情,又偏生这样的性子。哪怕以后没了余潇潇,自己也走不到她心底去。

    空气中又响起一阵叹气,无奈落寞,还带着几分失望的隐隐。

    宁依心里锐锐的疼,她一手撑在胸前。不知是因为自己的伪装被人毫不留情戳穿,还是萧瑾安那抹失望的叹息,直化作瞬间而至的阴云,所有的痛心担忧畏惧倾盆而至,她的心房摇摇欲坠。

    空气里是少有的静默,宁依性子沉静,不爱说话,多数也是萧瑾安在活络气氛逗着她。此番两人少有的沉声令人心里涌起了不安,嘴上仍旧不持。

    垂下去的脑袋,在听见身边人起身的动静后,宁依睫毛轻颤,还是没忍住眼里的潮湿。

    “萧瑾安,你不该去帮我抢玩偶的。”

    头顶的人愣住,两人敛眸皆想起了那个云淡风轻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