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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逢深冬,亳州饥荒愈演愈烈,幸得南族余粮支援,我鞑靼才能如常安土息民。南族受乱,王族贵友惠然之顾,鞑靼以盛宴相迎,特设席位至此”

    鞑靼王豪气举杯,对向檀九至,“城主,早些年我这女儿游历南城,对南城繁富之景赞叹不已,吵着嚷着要我鞑靼仿照而筑此小城,然南族器术巧夺天工、雕梁画栋,北族工匠实难比肩,让诸位见笑。桑梓长情,越鸟南栖,钓游之地,莼鲈之思,本王深有体会,愿请众友异乡作家乡”

    “鞑靼王气贯长虹,情泽仁厚,患难义举,南族永怀”檀九至起身,众人随杯,酒敬鞑靼王。

    “南族百姓流离,终得虞山粮草安民,北丹势力广布,然人少地多,不适南部气候地理,孤已与慕容长世子商议,三日后撤离鞑靼,重振南族,收复失地”

    慕容川上前,朝鞑靼王与檀九至行礼,同样慷慨陈词一番。

    “怎么样,鞑靼美酒美食,照样能比得上你们南族美味吧?”鞑靼覃朝名沁灿烂笑着,夹了一口肉朝桌旁的大白狗,“多多,来,尝尝这个”

    “多多,你不舒服么?”名沁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俯下身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什么,她愣住片刻,微微点头,鞑靼覃并无半分察觉,对桌的韩禁宇却同样朝她目光所尽看去。

    “大哥,你去哪里?”陈江见韩禁宇起身,开口发问。

    “喝多了,酒劲太大,去走走。你就在这,好好吃饭”陈江刚想做什么,韩禁宇的轻功已经迈向远方。

    人声鼎沸,鞑靼功庆全粮,欢歌笑语,好不热闹,陈江端起酒杯,长叹一口气,默然饮尽,苦涩热辣的味道在喉腔翻滚涤荡,白昼的光圈从微尘中脱颖而出,一层一层像是玄境入口。记忆中的盛宴还停留在初秋的玉宁宫,时过境迁,他盯着那光影,有些失神。

    “宋可枫?她来这里做什么?”楚留玉注意到韩禁宇的方向,眼神落到远处。

    “不清楚,或许,她是来找陈大哥的”名璇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瞬的恢复平静,她对上楚留玉的目光,“你小时候住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楚留玉有一丝惊讶,思绪有些许飘忽,尔后缓过来,淡淡勾唇,“好。二十年不见,却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在我梦里的小屋,不是你曾待过的么?”

    “是”楚留玉松了口气,目光幽深,“梦里的人和事,跟真实一模一样”

    “檀老弟,本王有一喜讯,想与城主相商”鞑靼王左手搭在檀九至肩膀,醉态中亢奋不已,“我鞑靼经回将军,是你南族子民,却在我鞑靼超群拔类,经济之才堪得重用。我这宝贝女儿又偏偏对他情根深种,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我二人做主,将这俩孩子的婚事定下,如何?”

    檀九至来了酒劲,看向经回,满意地点点头,“涵钟,文将军尚在虞山,你与公主英雄美人,鞑靼王上有意撮合,孤王愿替将军做主,为你应下这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鞑靼覃听到声音,猛然抬头,轻轻咽了口气,心头仿佛小鹿乱撞,不自觉伸手逮住名沁。

    “公主,你别掐我”名沁在鞑靼覃耳边低语,抿嘴偷笑,“别紧张,你可是鞑靼最尊贵的公主,想娶你的人不知道从鞑靼要排到何处去了”

    “将军还在想什么?”慕容俊吊着酒杯,调侃看向经回,“再多迟疑片刻,你家小公主可是要闹脾气了”

    “公主金枝玉叶,经回只是区区武将,如此——”

    “父上,我不嫁”没等经回说完,鞑靼覃提高嗓音,声音有些颤抖,“本公主要嫁给谁,我说了算”语毕,她瞟了经回一眼,撅着嘴巴跑出去。

    “覃覃”“公主”

    经回与鞑靼王异口同声,“哥,你还不快——”

    旁桌的晚依出声提醒,还没说完,经回朝鞑靼王行礼,转身就追上去。

    檀敏儿与文晚依相视一笑,转而看向悠哉喝酒的慕容俊,“二哥,你看看人家涵钟大哥多主动,你呢?”

    慕容俊嘴角轻轻上扬,晶莹酒滴顺着他下颏渗进衣口,“说我做什么?你的涵钟大哥到现在都把嘴巴捂得严严实实,跟你对桌那位一样。”

    慕容俊故意顿了顿,尹狄脸部微动,不动声色,檀敏儿心头一颤,装作没听到。

    “你二哥我可不像他们,喜欢的人在眼前,自然是要死死抓住的。”

    晚依娇娇轻笑,伸手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

    “少喝酒”慕容俊不知何时起身到她身前,轻轻接过她手中杯器,“酒精伤身”

    “可你都在喝”晚依嘟了嘟嘴,“你喝便不伤身了么?”

    慕容俊牵起她左手,软声解释,“正是喝了这些年,才会更清楚其中好歹,苦辣辛涩,害胜于利”

    “那你也不许喝”晚依对上慕容俊的目光,“若要喝,日后你喝多少,我也喝多少”

    慕容俊淡淡一笑,片刻开口,“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别乱说”晚依轻掐他的腰,低声嗔怪,慕容俊倒把她揽得更紧了,“明日随我去虞山,好不好”

    “去做什么?”晚依抬头看向他,眼神疑惑。

    慕容俊上前走了几步,晚依小碎步跟上,“找你爹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