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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辞听到门铃时正在啃水饺,小茶桌上摆着ipad,正播放着美食纪录片《烟火人间》。

    咽下口水,暂停ipad。

    镜头定格在一只肥美的大螃蟹上,蟹油黄澄澄,像一串串灿烂的迎春花。

    “谁啊?”

    “您好,客房服务给您送晚餐。”

    又是客房服务?有完没完?

    季辞凑近猫眼去瞄,两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两台小推车站在门口。

    “都说了我没点啊!”季辞有些生气了。

    服务生恭敬道:“是1028房的季先生为您点的。”

    !?季辞脑海中倏地蹦出打八折只需6888一位。

    “6888一份?”

    “是的,季先生让我们给您送过来。”服务员谨记少说话的原则,这一顿何止6888,明明超了五位数。

    季辞抽了口凉气,这是什么顶级败家子啊!

    开门后,服务生推着小车进来,把菜品一一摆放在餐桌上。整套青花瓷碗碟,摆盘古韵十足,与其说是菜,不如说是艺术品。

    服务生介绍:“季小姐,今晚的菜品共十道,取意十全十美。”

    前菜有放在莲蓬里面的流心小汤圆,看上去就很贵的一品佛跳墙,长得像天鹅的鹅肝蛋挞。主菜则是枫糖桂花露配和牛西冷,蟹酿橙,古法蚝皇黑金鲍焖银丝面,酸甜百香果酱淋炸安格斯小羊排。甜点有三道,分别是一棵树,上面结满了荔枝造型的果子,桃花醉奶酪,以及紫苏椰子冰激凌。

    菜式都偏鲜味,不辣,酸甜口居多。

    季辞两眼一抹黑,这就是6888?她真是谢谢爹嘞。

    其实她的肚子早就被水饺喂饱了,根本吃不下这么多东西,但一想到羊毛出在羊身上,这6888反正是要她来买单,不吃白不吃。

    服务员介绍完菜品后,开了一瓶年份拉菲,季辞的嘴快不过服务员的手,没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胭脂般的液体流进杯子里。

    季辞忐忑问了句:“这酒也是套餐送的?”那6888也还好,这邮轮不算太黑。

    服务员微笑:“季小姐,这瓶酒是单点的。”

    季辞:

    去她爹的!

    -

    季辞吃撑后又喝了半瓶红酒,晕晕乎乎倒头就睡,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微信里全是季败家发来的消息。

    季败家:辞辞,爸爸给你点的鸡汤面好吃吗?

    季败家:那是煨了几十个小时的老母鸡汤,女孩子喝了补气色!

    季败家:女孩子少吃速冻食品,起床了告诉爸爸一声

    季败家:爸爸带你吃好吃的去

    季辞捞过手机一条条往下翻,手指边移动边打哈欠,什么鬼老母鸡汤

    快速洗漱,化淡妆,换衣服,季辞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去十楼找败家爹。

    两人坐在餐吧里吃免费供应的自助餐,其实并没有季盛澜想象的难吃,反倒是菜品丰富,卖相也好,星级酒店的档次。

    季辞吃饭时没说话,季盛澜暗暗观察女儿的脸色。

    季盛澜咳了咳,试探道:“辞辞,昨天的面好不好吃啊”

    季辞冷笑:“6888的面还会不好吃?”

    季盛澜愣了下,什么6888?女儿这是在不满自己昨天吃好的去了,不带她?

    “辞辞啊,什么6888啊?”

    季辞捏着叉子,狠狠刺中一块烤肉,她冷冷抬眼:“你自己败家就算了,还拉上我。”

    季盛澜急了,可不能冤枉他啊,他连忙解释自己并没有败家,“不是!我昨天给你点的是老母鸡汤面啊!只要六十八一碗!”

    还不是看你吃速冻水饺过意不去。

    这句话季盛澜只敢在心里说。

    “六十八?”

    “是是是!真的只有六十八!”

    “”

    季辞算是听明白了,自己爹享受6888豪华大餐,给女儿点份价值68的老母鸡汤面,还挺有良心。

    既然如此,那昨天的大餐是谁给她点的?她的确收到了前台送来的两份六千多的账单,想到这,季辞的眼眸暗沉下来。

    坑她六千多。

    这笔血账,她记下了。若是被她知道了是谁在背后阴她,她铁定扒了那人的皮。

    一顿饭吃的无精打采,快到尾声时,一位陌生男人走了过来打招呼,他自称是沈常西的助理。

    男人的态度很是恭敬,模样也斯文,他递给季辞一张邀请卡,“季小姐,这是沈公子给您的邀请函。”

    又是邀请函?季辞算是怕了这些有钱公子哥搞的虚头巴脑的把式,可谓是套路极深。

    她总预感这艘邮轮的终点不是悉尼,而是一场陷阱。她仿佛能闻到四周弥漫着一种浓烈的,清醒脱俗的,阴谋的味道。

    这阴谋就从坑她六千块开始。想到那六千块,季辞的眼眸更沉了,心里一口气憋着,憋得胸腔疼。

    沈常西的助理站在边上等着,等了好久也不见季辞接过请帖,他觉得手有些酸胀。

    终于,季辞的神魂归位。她接过请帖后打开来看,是一场私人舞会的邀请函,只有一张。

    她深吸气,问:“只邀请了我一个?”

    这阴谋的味道更深了。

    男人的回答则是预料之中的滴水不漏:“沈老板的意思是,年轻人时兴的化妆舞会,季总怕是不感兴趣。”

    见季辞没说话,男人又道:“季小姐,沈公子为季总安排好了别的项目,保证季总在邮轮上玩的畅快。”

    季盛澜哪里嗅得到什么阴谋,他只觉得舞会嘛,年轻人都喜欢,女儿也跟着去玩玩多好。玩开心了,就不会像监工头子一样盯着他了。

    他抢先一步说:“这化妆舞会我去了也是打瞌睡,辞辞你就自己去吧,不用管我。”

    季盛澜从来都是憨呼呼的乐天派,在他十多岁左右时,季辞的爷爷创立了全季盛世,开始发迹,季盛澜就是人们口中标准的傻逼“富二代”。

    金银不缺,无忧无虑。

    而季辞很不幸,成了俗话中富不过三代的最悲惨的那一代。

    在季盛澜的唆使之下,季辞这才应下。男人给的理由很充分,她没有不应的道理,再推辞就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