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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之,念芯醒来了吗?”吴慎行推开屋门,步伐有些不稳。一见到齐念芯清醒了,疲惫的神色振奋了起来。

    他大步跨到床边轻抚着齐念芯又白又凉的脸颊,合上眼如释重负般的长吁出一口气。

    “慎行······”她苍白的小脸努力挤出一个娇憨地笑容,“你在担心我。”

    “我是在担心你。有旁人进了你的屋子都不知晓,睡得跟只小猪一般。”他又气又担心,并非有意讽刺她,而是他太久不懂柔情是何种模样了。

    倘若当时他再晚一刻,可是要他再经历一次天人永隔、阴阳两別?

    “我······”齐念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及时改了口气,她皱皱鼻子,“我讨厌躺在这里。”

    “那就回家。从现在开始,你搬回我那屋。”

    “真的?”她泛着精光的眼眸睁得溜圆。

    “等等!”叶希之很煞风景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喊了暂停,“念芯姑娘必须留在我这里,我打算给她号个脉,做个全身检查。”

    “她会做,但不是眼下。”吴慎行冷眼看着他。

    在齐念芯屋内的味道是夹竹桃燃烧后的气体,轻者昏迷、重者足以致死。在吴宅懂得精通园艺的,除了孙伯不作第二人选。他问过孙伯。胆小的孙伯着实被吓了好大一跳,不像是想存心置齐念芯于死地之人。那······会是何人?何人即精通此道又想置念芯于死地呢?

    “我抱着芯儿姑娘的时候,闻到了很细微的蒙汗药味道,会不会有人先用蒙汗药弄昏芯儿姑娘?”就在他进来前,胖刘私底下悄悄告诉他的。

    蒙汗药!除了有家不回而留宿的叶希之,吴宅上下还会有何人会调制此物?可他又有什么理由要谋害齐念芯呢?难道为了帮戚七铲除绊脚石?亦或是吴宅里有人偷偷买了蒙汗药想要谋害戚七,那这又会是是何人呢?

    “慎行,你也得留下。”叶希之并未注意到吴慎行逐渐阴冷的脸色,“我要给你也号个脉,顺便看看你可有过多的吸入毒气。”

    “你······也中毒了?”齐念芯紧张地问。不可能啊!当晚他们二人并未睡在一个屋内,如此不在场的吴慎行又怎么会吸入毒气?

    “我无碍。”他的指尖不自觉地绕着她的发丝把玩着。这丫头初到吴宅的时候,秀发干枯而毫无光泽,如今已然变得乌黑而丝滑。

    两个多月!

    不知不觉,她来到吴宅已超过约定的时日。他并未将她赶走,因为舍不得。这些年来他曾以戚七未婚夫的身份舍去许多有形的、无形的,他的良心、他的正义、他的道德善良,甚至他舍去了一个人最基本的纯洁灵魂,还有何物是他割舍不得的?

    如此弱小的身躯彷彿一碰触就会消失似的,即使单单触摸着她,也能感觉到心中的悸痛如烈火般蔓延。他几乎无法想像,倘若不曾有那场噩梦将他惊醒,不曾心悸而撞门,眼下她是否还能活下来?

    吴慎行闭上沉重的眼。

    他想重头来过,与她携手从零开始——有这种可能性吗?他是这般的肮脏污秽,身上背负着三条人命。倘若戚七不曾死而复生,倘若不曾发成这场中毒事件,他不会认清自己的情感,他会继续执着地继续复仇——

    “慎行?”细瘦冰凉的小手抚过他的眼、他的鼻,冰凉的指尖如圣水般洗涤他黑色的灵魂,十分的熟悉如同那一日野炊······不,应该在更久以前,那种既心痛又怜惜的感觉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他怎会忘记?又如何忘记?

    人再如何变化,触摸的感觉永远是不变的——他一直忽略了这项铁证!

    他倏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齐念芯的小脸,她的眉、她的眼、她关切的眼神!

    脸蛋变了、眉变了、眼变了,但那熟悉的眼神应该是一生一世也忘不了的!

    他怎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