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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真的假的,只要那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就会竭尽所能的去珍惜。”

    练僻的这句话此时正一遍遍不断的在塞巴斯蒂安的脑海中回响,即使多么的言不由衷,付出的感情是无法改变的。在人类的历史中,很多的移情别恋都被人视作是不忠、唾弃的对象,而事实上,这也正是作为高等动物的我们在情感上拥有更多选择和感受的象征。当然人类也是那种相当扯的生物,有的时候我们会看见一些人一边要让别人能够在感情的挫折中重新开始,一边却又在背后数落对方对于爱情的凉薄……就好像练僻,在对待塞巴斯蒂安的事情上他可以作为局外人说的头头是道,甚至就算说出些完全不用负责任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一旦其自身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就会完全的不知所措,仿佛一头迷路的幼崽一样尽显软弱无力的一面。

    当然,现在的练僻是认真的,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虽然有很多地方依旧存在着不同,但同样的忽略和不珍惜让他无法对塞巴斯蒂安的情况坐视不理。

    “其实你我都能看得出来,当初作为市长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练僻在一边说道,“即使一样麻烦不断,可至少还过着正常人的日子。”

    “可美中不足的是,我的生命中始终存在着那些不幸的事情……”

    “是的,那你也不能否认正是因为那种不幸才能让我们知道什么是对什么错,什么应该亲近什么应该远离,从而最终让我们能更加珍惜彼此,使周围人的未来更加光明。”

    “嗯。”塞巴斯蒂安微微点了点头。

    “走到这一步,我发现有太多的人希望能用‘灵魂熔炉’来抹去自己人生中的不幸。暂且不说这种让自己‘幸福’的事情是建立在让别人‘不幸’的基础上,就算这一切真的实现了,难道以后每一次不幸的发生都要用这种近乎于‘外挂’的手法来满足于内心的逃避吗?况且,假如相同的情况又再度发生呢?”

    “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们在竭力改变命运后,命运依旧同过去一样进展那我们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

    “就好像你的行为一样,我们就假设你最后成功了。可万一罗瑞尔和小汤米又死了,你是否还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或者说你是否还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捉弄’?”

    “不,不会的吧。”塞巴斯蒂安支吾道,很显然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也是整个事件里其中一种可能的分支。

    “我所知道的‘灵魂熔炉’是用来复活生命的,但我从来没听说他还可以用来规定某人一生的走向。也就是说,当你重新复活一个人后,你只能对他的初步状况进行设定,而无法为他长久的将来进行谋划。总而言之,将来的路要怎么走,可能遇到什么事或什么人依旧是随机的,这我想你不会没有考虑过吧。”

    如此简单的问题塞巴斯蒂安不可能没有想到,或者说所有参与“灵魂熔炉”事件的人只要好好考虑一下都能够想到这样的可能,只不过他们愿意去想吗?人们经常会避开那些不利于自己的想法或者事实,其中最常见的就是闭口不提或者本能的将之屏蔽。可不重视并不代表就不会发生,归根结底还是主观意识上的逃避在作祟罢了。所以越是面对重要事情时,往往就越会使人尽量的从好的地方去想,倘若此时有人站出来泼一盆“冷水”,恐怕还会被人指责其不识时务或者扫人雅兴。

    所以说即使能够“重来”也未必是全无风险及如人所愿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的确想过,但……”

    “但最终还是没有去细想。”

    “是的。”

    “你有发现吗……”

    “什么?”

    “假如你、夏尔、玛格丽娜、赫尔曼等人和凡人无异,也没有碰到像‘灵魂熔炉’这样特别的东西,你觉得当你们遇到同样的困境时,你们会怎么样?”

    “好像……”塞巴斯蒂安想了想,“也只能这么过吧。”

    “是啊,我不能说你们这群人中没有人会因为这些困境而彻底改变,但绝大多数相信还是会尽量想办法将自己的日子过下去。你觉得你们惨吗?”

    “……”

    “你敢不敢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

    “……”

    “撇去你们特殊能力在生活中的作用,你们所遇到的事并非都是那么的‘惨不忍睹’。而比起同样和你们处于相同境地的人,你们所拥有的能力理应让你们更好的摆脱困境而不是在里面越陷越深。”练僻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这些人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主导的并非那些外界的因素,而恰恰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