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隐秘身世（一）(2)

    虽然淑妃只是穿着一件带有华丽暗纹的素色丝绸寝衣，况且她的脸上还带着极为浓重的病容，但就是这样的淑妃也比明玉，□□以及在她们身后伺候淑妃的一大群宫女们貌美许多。由此可见，容光焕发时候的淑妃容貌该有怎样的倾城之容。虽然后宫中岳贵妃的容貌最美，但是若淑妃容貌一如往昔，则未必不能和岳贵妃一较高下。

    袁瑛悄悄打量淑妃的容貌后仅仅为淑妃的美貌稍微激动了那么一下，但是淑妃看清楚了袁瑛的样貌之后却在心中大吃一惊。

    因为在眼前这个小宫女的脸上居然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名义上的父亲前朝皇帝明德帝的影子。

    虽然顺阳公实际上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但是他只是今上为了篡位立的一个傀儡，在龙椅上坐了一年就把皇位匆匆禅让给今上。并且在做皇帝以及禅位后的前几年，因为担忧今上加害于他而忧心忡忡，自然并无任何子女出生。直到最近顺阳公渐渐明白今上并无杀他的心思，因此就安享这退位之后的自在生活，并且在去年刚刚生下来自己的儿子。

    而明德帝就是御驾亲征死于北狄大军之手，并且明德帝死后，宫中发生了混乱，因此他的几个儿子都没有活下来。元淑妃因为被今上看上，今上曾经悄悄派人保护当时的公主元嫣儿，这年纪幼小的淑妃才侥幸逃了一命。

    因此元淑妃虽然贵为前朝公主，但她并不是前朝皇帝的女儿。只因为她在边境居住的父王死于异族北狄的入侵，因此才被前朝皇帝明德帝接入京城扶养，再加上因为前朝明德帝当时没有亲生女儿，她一直陪伴太后身边，颇得太后欢心，因此在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加封为恭义公主。

    也因为妙龄少女在及笄礼上一身华贵礼服也掩饰不了的明艳照人，也吸引住了在大典之上今上的目光。

    如今时光流转，当成的少女已经缠绵病榻。如今淑妃蓦然看到容貌和当年明德帝隐隐约约几分相似的袁瑛，心中自然深有感触。虽然袁瑛的脸型，鼻子和嘴巴不像明德帝，但是那对泠泠如水的墨色双眸却和自己名义上的父皇前朝明德帝一模一样。

    淑妃虽然和名义上的父亲明德帝相处不多，也知道明德帝因为忧心国事而脾气暴躁，但是她却记得明德帝同样也是一个格外俊美的男子。虽然明德帝死得时候已经三十多了，并且因为日夜操劳国事而已经有一点早衰，但是在淑妃的心中明德帝的容貌是要比今上英俊许多。而眼前的宫女之所以有这样一种清冷美丽的气质，也是因为她孤傲而俊美的父亲。

    但是前朝帝女出现在紫禁城中为宫女这件事情关系甚大，因此淑妃不敢妄下结论，因此便假模假式地问道：“今儿绣房送了些什么样的衣服？”

    袁瑛其实只是被拉来帮忙的，之前她也曾经到各宫送过绣好的衣物，但是都是送给负责这件事情的各宫掌事宫女们。没有想到元淑妃居然要主动见她，并且还要她解释一下绣房的衣物。

    事到如今袁瑛只好一边给淑妃展示绣房送来的衣物一边解释道：“这条是浅绯色的夹袄，虽然适合年轻的小姑娘穿，但是娘娘您国色天香，一点都不显老，因此如果穿上了更显得娇艳不少。这条素色纱裙因为用了特殊的浮金纱，穿起来给人一种格外轻盈的感觉，仿佛身披云霞，如果穿上它在初云宫中的樱花树下散步效果反而会更好。而那条墨绿色的裙子因为用银线绣了白色的芍药花，因此穿上去不仅庄重而且高洁出尘……”

    听了袁瑛的解释，元淑妃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也不知道是满意绣房送来的衣物还是满意袁瑛刚刚的说辞。

    过了一会儿元淑妃眼珠一转，指着一条雪白绫裙上的一个蝙蝠纹样冷笑道：“你看看这裙子上的黑色蝙蝠纹样也忒俗了些。如今我刚刚病着，这些奴才们就敢对本宫如此敷衍。”

    虽然袁瑛不明白淑妃如今对衣物挑剔的路数，但是她还是为彩绘苑和绣房的宫女们说道：“娘娘说的是，但蝙蝠象征着福气，况且娘娘在病中，如今这裙子上的蝙蝠也正是为娘娘祈福的用意。”

    平心而论，袁瑛的说辞也不算高明，但是淑妃见袁瑛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如此镇定自若地说出这些自圆其说的话来忍不住对她暗中纳罕。

    记得她养父明德帝雅好儒学，虽然忙于治国但是时常召集大儒在宫中讲经。有的时候当时还是恭义公主的元嫣儿曾经悄悄看过这些人讲经，虽然她已经忘记了当时明德帝和那些大儒们讲得都是些啥，当然却也记得当初明德帝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样子和今日的袁瑛颇为相似。那一刻元嫣儿才明白或许只有在这些自己不愿意下功夫的四书五经中，那个被因缘际会推上皇位的男人才找到自己发自内心的快乐。虽然元嫣儿其实对于儒家教条很是反感，但是她却很喜欢当初明德帝笃定而有些倔强的神情。

    虽然当时的明德帝已经因为帝国天灾人祸的一系列打击而越发消瘦苍老，但是越是如此，元嫣儿越发瞥见那男人的骨相之美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