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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婉将拉起被子裹到脖颈上,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滚到了床边。

    已经半夜,蜡烛燃尽,帐子里很快便暗了。他在外面点亮了蜡烛。

    她便趁着他起来点蜡烛的功夫,自顾自闭起眼睛,一个人安生睡了。

    陈渊回过身来,手却伸进被子里,抓住她的脚踝,将她从被子里一点点拖了出来。

    “干嘛……”她慌张地扭过身来。

    他身上披着衣服,睫毛在灯下凝着一点微光,低头吻着她裸露的小腿,柔光勾勒出他发丝的轮廓,简直美得像是一副名家画作。

    顾清婉红着脸抽了抽腿,想快点破坏掉这种诡异的虔诚美感,他便猝不及防地吻在了她脚背上。

    一阵电流似的感觉骤然沿着脚背向上,她低低哼了一声,他便难耐地俯下身来压住了她,双手捧住她的脸。

    顾清婉眼疾手快,立即抵住他的唇,哭丧着脸:先亲脚背,再亲脸,什么顺序……

    “睡吧,别折腾了。”她眨巴着眼睛望着

    他,突然发现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他眉梢眼角带着艳『色』,嘴唇嫣红,黑水银般的眼珠里水光潋滟,诱人至极,只想引得人去一亲芳泽。

    这真是……真是……传说中的面含春『色』?

    这荒诞的感觉,刹那间让她有些『迷』茫,刚才被睡的到底是谁?

    她向后靠了靠,身上的痛楚又将她拉回现实,一把将他推下去,拉开被子盖住他,假意凶巴巴道,“快睡。”

    他眨着眼睛,无辜顺从地看着她,侧脸极美。

    她心里一动,忽然无端想起以前听陈渊的奶娘说起陈渊生母的事情。

    “人情世故,她多半不懂,他一样一样慢慢教过来,便像是给一副未画就的美人图,点上了明亮的眼睛一样。”

    “二夫人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愈发美得惊人。”

    陈渊的生母是江南名妓,更是世间不得多的美人,就连姿色不俗的她都比不上那位二夫人的一半。

    她扭过头,细细端详着陈渊在昏暗灯下的脸,果真惊心地发觉他的眉眼、鼻尖、嘴唇以至于眸中神采,就如同被打磨的璞玉渐渐生光,越发显露出从前不曾显出的秾艳之『色』。

    顾清婉心里咯噔一下,一阵无端的难过,慢慢地拱到了他怀里,伸手搂住了他。

    这是顾清婉头一次主动伸手去抱他。

    陈渊怔了一下, 不敢动了,连呼吸都不自知地放轻, 全部的注意力不动声色地集中在她的手搭住的地方。他感觉到顾清婉搂着他的腰, 用力紧了两下, 低声道:“好久没有陪你祭拜过母亲了,等事情完了,我陪你去一趟扬州祭拜母亲。”

    原是为这个。

    他心里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的事情,向来没人在意,现在竟有人比自己还上心。

    他顿了顿, 很乖地应:“嗯。”

    顾清婉完成了安抚, 准备抽回手,他手臂却飞快地一夹, 将她的手无赖地压在了自己腰上。

    顾清婉哭笑不得,没再挣扎,在昏暗的烛光下,以这种古怪的姿势搭着他, 忽然小声道:“夫君,以后有我陪着你。”

    陈渊的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知道他幼年失去母亲,被接回去后,背负私生子的身份,受尽了欺负。

    以后她会陪伴着他,让他再也不要孤单。

    半晌没听见他有回音,她伸出手指, 戳了戳他的胸膛, 睫毛忽闪了几下:“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以后你再也不是孤单一人。”

    他不作声,留恋地反复摩挲着她的腰侧,将那里摸得热乎乎的,半晌,手伸到腰后将她一揽,一把压进怀里。

    顾清婉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寝衣,还是刚才随便套的,二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她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推了推他的胸膛,像是小动物的挣扎。

    “嗯,有你在我不会在孤单了。”他的声音忽然低低地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