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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扶伶什么也没说,他冷冷看着眼前浑身僵硬的儿子,缓步上前,从他手中将方才描眉用的石黛捏在了指间把玩。

    商喜屏气凝神,她分明从暴君身上品出来了濒临爆发的怒火。

    下一刻。

    “砰——”

    石黛被暴君猛地摔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摔了个粉碎。

    男人的唇角挂着一抹冷情的笑。

    商喜被那声巨响吓得打了个寒战,在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的三哥怀里回过身看着暴君,轻唤一声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爹……爹爹?”

    他为什么会来这儿?

    暴君冷哼一声,满眼厌恶地死死锁着商枝身上的衣裳,语气里半点情分都不留。

    “身为皇子,竟喜欢这等下作yín秽之物,成何体统?”

    商喜一愣。

    他说什么?下作……yín秽?

    这般轻易诋毁旁人心爱的东西,未免有些太过不尊重人了吧。

    可转念一想,暴君又何须尊重别人,他需要的只是服从于恭顺,除此之外,一切都要被视作忤逆。

    商枝在父王的目光下情不自禁地垂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是母妃生前留下的戏服,母妃爱唱戏,他自小也爱,可是只因父王不喜这柔媚婉转的唱腔,母妃生前只敢偷偷唱给他一个人听。

    随着那声巨响之后,还在院子里忙着的商朝与商晚意识到屋里应是出了事,慌慌张张也赶了过来。

    惯来淡然如水的大哥眉眼间已然渲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慌张。

    刚一进来便与神情冷冽的暴君对了眼。

    “都在这儿,那就是只有孤一个人不知道了,”暴君气极反笑,视线在他们几人身上一一略过,“你们好大的胆子。”

    最后,他还是将视线停驻在了商枝身上。

    男人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向外渗着寒意,他狠狠瞪着一身华服的儿子,语气不带半点温度。

    “脱下来。”

    商喜此时还在三哥怀里,生怕自己耽误了他脱衣的动作,忙忙地下了地站好。

    暴君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可怕的神情了……

    谁料三哥只是放任她从自己怀里离开,却并没有如商喜所想的那般乖乖将衣裳脱下来。

    “父王……”

    樱花般美丽柔软的唇微微颤了颤,三哥却没有动。

    商喜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三哥唱戏的时候,大哥曾在他身边语重心长地嘱咐过。

    大哥说,若有一日不幸被父王发觉,叫三哥一定不要由着性子发倔……

    眼瞧着暴君眼底的怒气越发翻涌,商喜的心揪得发疼。

    “孤再说最后一次,”暴君深吸一口气,发出了最后的警告,“脱了。”

    他的眼底已然多了些杀气。

    商喜壮着胆子朝暴君走去,如往常那般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央求道:“爹爹,爹爹不要……”

    男人低头冷眼看着牵住自己衣角的小手,毫不动容。

    “敢替他说一个字,孤连你一起罚。”

    商喜一怔。

    这是暴君头一次用这样冷漠的语气对她说话,阴冷无情得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