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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喜看着二哥落寞的背影,顾不得阿妩的劝阻,跌跌撞撞地朝着暴君那边跑去了。

    她没法眼睁睁看着二哥送命。

    “爹爹……”

    商扶伶略一低头便瞧见小东西摇摇晃晃凑过来,伸了短小的胳膊要往自己身上爬。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收敛了几分眼底的肃杀气,伸手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男人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商喜见暴君情绪还算稳定,稍稍放下心来,奶声奶气冲他说:“不要……打人……”

    暴君微微愣怔,竭力分辨她口中初次说出因而有些含糊不清的字眼。

    “你说什么?”

    商喜定了定,一字一句说得更加清楚了些:“不要,打人……”

    阿妩恐王上责备公主多管闲事,忙上前将话揽到了自己这边。

    “王上,公主年幼,见不得血腥,还望王上手下留情饶过二公子,以免怨气侵袭,祸及公主啊……”

    宸国风俗惯来如此,多了新生儿的人家不宜见血,是为孩子积德。

    谁料暴君抱着她,语气淡漠得宛如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区区二十军棍罢了,这都担不了,日后该如何?”

    他说得倒是不轻不沉,合着你自己没经历过这二十军棍,不知这是什么概念。

    二十军棍啊,会死人的。

    便是侥幸不死,只怕也残了。

    后来她才知道,暴君当年曾经历的痛苦,比二十军棍要重上千倍万倍。

    他的王座下是无尽的白骨,他的手上沾满了手足至亲的鲜血,时时刻刻在被良知凌迟,直至麻木。

    商喜抬眼观察暴君,见他似乎并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爹爹……”她壮着胆子伸手抱住暴君的脖颈,将小脸贴了上去,“求求爹爹……”

    小小的人儿像个糯米团子,软绵绵地拱在自己身上,商扶伶呼吸一滞,手下动作更轻,生怕弄疼了她。

    她为了商晚,来求他?

    他心下了然,却还是嘴硬道:“求孤什么?”

    商扶伶承认,自己那一刻还是心存了些侥幸的。

    他不希望她懂得这些事情。

    只是偏偏事与愿违,小团子趴在自己耳边有些急切道:“二,二哥……”

    这下他没法骗自己了。

    她竟是真的明白眼下在发生什么。

    那她日后会记得吗,会因此而对他心生畏惧吗。

    暴君沉默了良久,久到商喜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他总算是有了反应。

    “李默,出去看看。”

    只这一句,所有人都知道二公子有救了。

    阿妩长舒了口气,紧绷着的身子也瞬间松懈下来。

    公主还这样小,怎么能轻易背负起一条人命呢,那一定会压得她喘不上气来的。

    商喜只听见暴君吩咐李默公公出去看看,却并不确定他是否就此改了主意,两只小手仍紧紧抱着他的脖颈不肯撒开。

    看着小丫头带着乞求的目光,商扶伶只觉得心都软了。

    他轻叹一声,安慰道:“听你的,孤不杀他。”

    商喜微微愣怔。

    暴君的声音是难得的轻缓,竟像是在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