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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轩看着湿漉漉的女孩,心疼得不得了,她这已经是47次落水了。虽说自己总是在适时的时候把她捞起来,可她每次还是喝了很多水。还是让她明天再练吧!

    白云轩轻拍着女孩的背,说:“舞华,我们明日再练吧,‘踏雪无痕’是一门高深的功夫,一时半会是急不来的。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明日再练。”

    安阳看了看皱巴巴的衣服,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当初是自己硬要学的,要是学不会,可就丢死人了,可练了十几天还是没什么成果,真是糟糕。

    03。林中初见

    夕阳的余晖淡淡的笼罩着整个桃花谷。宛若给这个世外桃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只见如云的花团下,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孩。她肤白似雪,眉若青黛,此时正熟练的弹奏一首曲子。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从她的指尖蹦出,飘荡在桃花林的每个角落。一阵混杂着泥土芬芳的微风吹来,林间便下起了桃花雨,那些被阳光镀起金边的花瓣围绕这女孩上下翻飞。只一霎那,天景便觉得自己是闯入了仙境,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白云轩从书房出来,便看到了呆愣着的天景。他突然来访,所为何事?又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华,不由有些不快。但当他看到桃林中的那抹身影时,不由释然了,那么美的女孩,谁能不爱。若再过几年,还不知要出落的多倾国倾城。

    “景,天景”,白云轩见一连叫了数声而来人毫无反应,便提高了声音。

    天景忽的一下醒过来,回头一看,只见白云轩正站在自己身后。他俊脸一红,倒像是被大人抓住的偷吃糖果的小孩,又惊又羞。白云轩倒没说设么,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房,示意天景和他到里面说话。

    当天景道明来意后,白云轩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喝了一口茶,问:“御林军真的从凤家搜出了凤安通敌的证据吗?”

    “千真万确,难道皇叔不相信我,还是皇叔直接认为是我所为?”

    “这倒不是,你们兄弟三人中你是我最相信的,你的为人我知道。只是凤安一生小心谨慎,在朝中也没有明显的政敌,是谁要置他于死地呢?”

    天景看了一眼白云轩,说:“这也正是我看不透的地方。凤安仅是一文臣,无兵无权,有什么理由害他呀?难道是他知道什么秘密?”

    白云轩没有立即回答,他拿起茶杯,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对了,殿下,你可知凤家现在的情况?”

    “皇叔,都怪侄儿无能,我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后,还不带有所行动,就又传来了凤安自杀的消息。接着,我本想力保凤家众人,谁知大哥说凤安罪大恶极,应满门处死,而家中奴仆,男的充军,女的籍入官奴。现他们一家正关在刑部大牢,三日后处斩。我苦求父皇无望,一时又找不到证据证明凤家清白,只好来请皇叔了。”

    “殿下不必多说,凤安和我交情甚笃,救他家人本是分内之事,更何况他女儿乃是我的徒弟。”在舞华一事上,白云轩并不打算瞒着天景。

    天景听得这话,一惊,忙问:“难道外面抚琴的少女就是凤安的女儿,那刑部大牢中的女孩又是谁呢?还是……。”话音未落,便听门外“砰”的响了一声。

    天景打开门,只见林中弹琴的少女正瘫坐在地上,一双美眸已盈满泪滴。她抬起头来望着天景,颤抖着问:“你快告诉我,我家人到底怎么了?”

    天景轻叹一声,正欲开口,却被白云轩一把推开了。只见他弯下腰去,像呵护珍宝一样把少女搂进了怀里。“华儿,你听师傅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要学会面对人生中的痛苦与磨难。你先起来,我们进屋再说。”

    舞华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跟着两人进了书房。纵使两世为人,但是咋听到凤家出事的消息,她还是做不到安之若素。在二十一世纪,她是一个孤儿,从来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而在这千年前的国度,她得到了,也分外珍惜。而且,凤家众人对她是真的好。在她的心中,早已经从米安阳变成凤舞华了。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是真的非常担心。

    “师傅,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爹娘……。”舞华问道。

    白云轩当下也不打算瞒着舞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道:“华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在这个情况下,你必须坚强,你母亲和哥哥还等着你去救呢。”

    舞华也不答话,只是眸中发出坚定的光芒。害她的家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爹爹不在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把母亲和哥哥救出来,她不能连他们也一并失去。略一思索,她开口道:“师傅,我上次回家,感觉爹爹好像有心事,总是长吁短叹的,看来,当时就有事情发生了。但是要让我相信爹爹通敌卖国,是绝不可能的。”

    天景看着面前的女孩,不由暗暗惊奇,这个女孩,不过才十二三岁,突遭家庭变故,竟然能如此坚强,如此理性,心中想的不是悲伤,而是分析起事情的根源来。这份心性,世间有多少女子能及。果然,是自己看中的人。他心中不由暗暗欣喜,这个人,他要定了。

    白云轩冲舞华点点头,道:“华儿,我也相信你父亲的为人,当务之急,是先赶回天都救下你的母亲和哥哥,至于事情的真相,我们以后再查个明白。”

    天景道:“是呀,时间不多,我们必须赶快回去!”

    舞华轻轻点了下头,抑下心头的悲伤,三人便乘快马赶往天都。

    04。家遭灭门

    昼夜兼程,两天后,一行三人在傍晚终于到了天启都城。只是城门紧闭,显然是过了开门时间。只见天景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令牌,守门的将士立刻打开了门。

    舞华看着熟悉的街道,不由想到了以前的种种,又想到凤安的死讯,心中只觉得像破了一个大洞,疼痛异常。她咬紧嘴唇,死命忍住快要喷涌而出的泪滴。凤家的女儿,不能哭!

    天景看着那个瘦弱而又坚强的女孩,心中一沉,她的心,必定满是伤痛。眼见她把嘴唇咬的猩红,忙掏出锦帕,递了过去。

    舞华眼一抬,只见面前的男子,一双丹凤眼中满是关心。这才发觉,嘴唇似乎疼的厉害。接过锦帕,她微微道了声:“谢谢!”看着天景的眼已有了一丝温度。

    天景正想安慰她几句,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对身着黑衣的侍卫,领头的男子一见他,立刻下马跪了下来。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领头的黑衣男子说道。

    天景眉头一皱,沉声到:“洛枫,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好好注意着刑部的动静吗?”

    看到这的白云轩,心下立时紧张起来,只怕,凤家众人已凶多吉少了。

    果不其然,只听洛枫说道:“属下无能,昨晚刑部大牢失火,所有人犯皆葬身火海。凤家一百零三口,无一幸免。”

    听得这话,舞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小心,”天景纵身一跃,接住了从马上跌落下来的女孩。

    “太医,她怎么样?”白云轩问。

    年迈的太医仔细替少女诊完脉后,恭敬地答道:“九王爷请放心,这位小姐不过是受了刺激,不碍事的。我开几副调身养息的药,待她醒后让她服了便没事了。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说完,便退到一旁写药方去了。

    白云轩看着昏迷的少女,心中是深深地无奈和心疼。这个孩子,表面上很坚强,其实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唉……。

    舞华只感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是小时候和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她坐在美貌娘亲的怀中,看着爹爹指导风萧然练剑,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突然间起了大火,她眼睁睁看着所有一切被大火吞没。自己却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她看到母亲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听到哥哥的嘶喊,也看到了父亲眼中的绝望。“不,不,不要……”舞华大叫起来。

    一旁的白云轩听到叫喊,赶忙走了过来。只见床上的女孩一张脸苍白无色,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好看的秀眉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看便知道是做了噩梦。白云轩的心,霎时变得生疼。“舞华啊舞华,师傅该怎样做才能让你从伤痛中走出来?”白云轩不由喃喃细语。

    不知睡了多久,舞华才慢慢醒来。一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白云轩布满血丝的双眼。“华儿,你醒了,可把师傅急坏了。”

    “师傅,我……”舞华看着面前形容憔悴的男子,忽然就落下泪来。她的家,没了。一却的一却,都没了。白云轩见此,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他只能将舞华轻轻揽进怀中,小声道:“华儿,你还有师傅呀,师傅就是你的亲人。”

    “皇叔,我已经把凤家众人装殓了,只是不知凤小姐要将他们葬在哪里?还有,凤小姐还好吗?”

    白云轩看着天景脸上浓浓的关心,心下已明了几分,他对舞华动了情。只是以目前的情况,不知是福是祸,是喜是优。依舞华的性子,怎肯就此罢休。而凤家众人,可以说是间接死在皇室手中。天景,或许已被舞华列入了仇人名单。又见他手中的上好古琴,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罢了,一却顺其自然。正想说话,只见一身白衣的舞华走了进来。不着任何脂粉,却更显得飘逸出众,只是脸上若二月寒冰,没有一丝温度。这样的舞华,既陌生又令人心疼。

    “华儿,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反而跑出来了呢?”白云轩问。

    “师傅,我已经好了,刚听下人说三殿下来了,便想来问问我家的事到底出了什么纰漏,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天景听着略带质问的话语,深知舞华伤痛之深,便也不在意,只说:“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向守卫森严的刑部大牢竟会失火,只是能确定的是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要至凤家众人于死地。”

    舞华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指甲也深深嵌入了手心。那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当下,又问道:“殿下将我家人尸首放于何地,舞华想送他们最后一程。”

    “华儿,你…。”白云轩深知那些尸体有多可怕,不由担忧的望着她。

    舞华扯出一个笑容,“师傅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白云轩知道舞华的脾气,只要决定了的事便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也就不再多说。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舞华看着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闻着刺鼻的人肉烧焦气味,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当然,更多的则是仇恨。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天景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只感觉心中隐隐作痛,此刻,他多希望,能分担她的苦痛,能成为她的依靠。他活了十八年,头一次感觉自己的无用,那种深深地挫败感,快把他逼疯了。

    舞华紧紧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爹娘,哥哥,舞华在此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明亮的阳光下,一个白衣女孩,杀气冲天。

    残阳如血,晚风阵阵。

    天景抱着手中刻了“舞”字的古琴,怔怔望着面前眉眼冷清的少女。她果然,连自己也一并恨上了吧!这不,自己送的礼物她也不肯收。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他道:“这是上好的古筝,我已命人在琴身上刻了你的名字。不管你收不收,它都是你的了。”言罢,转身便走。

    舞华看着那个骄傲的男子逐渐从视野中消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心里,是十分不愿意和皇族众人扯上关系的。凤家的惨剧,可以说是由那个坐在高位上的人一手造成的。除了师傅,她恨姓天的所有人。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个人也家破人亡。但是天景,她恨吗?两世为人的少女,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罢了,收就收了吧,”她一声长叹,反正自己的琴在桃花谷中摔坏了,也难得他的细心。以后,不与他为难,便算是还了今时的情意吧。只是不想,两人之间,是一辈子都牵扯不清了。滚滚红尘,谁欠了谁,谁又是谁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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