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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在太清殿上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上次把林舛晾在荷花池,后来又召见他,也是在御书房里。

    林舛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了。

    户部的尚书、兵部的尚书等等重臣,除此之外太子殿下也在底下站着。

    至于皇帝身边,站着几位太医院的人。

    林舛到了之后,也跟在这些人身边等着,他们没吭声,林舛也就没说话。

    过了一会,又来了位大臣,这位大臣林舛看着有点眼生,他的衣服格外朴素,官服上都有补丁。

    似乎是因为头一次这样近的站在皇帝面前,他显得格外惶恐。

    拂了拂袖子就行了磕头的大礼,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头之后道:“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了摆手道:“这里并非朝堂,不必行如此大礼,起来吧。”

    大臣连忙站了起来,而后恭顺的站在人后,看起来很是拘谨。

    “你别往后躲着,叫你来就是让你给他们讲讲具体情况。”

    这位大臣听到皇帝的问话,顿时又想跪在地上。

    他是位六品通判,但是眼前的这些大人们,最低职位的都是皇帝陛下身边的太医院院使,那位院使的职位都比他高了两级,更别说正一二品的大官员了。

    “是。事情、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不,一个月前,我视察农田水利的时候,发现流通的水都是脏污的,大人们也都知道近来一个月皇城里多雨,嫌少有晴天,我怕京郊的雨水堵塞太严重,就在下水道和农田的接口安置了水利设施。”

    随着事情缓缓描述出来,这位通判的语气终于不再抖了。

    “因为脏水影响到了庄稼,我只能将水利停掉,然后去查一查这水的原因,然后我便发现京郊的下水道堵塞问题实在是太严重,平常百姓的泔水一直堵着,街上脏乱不堪,臭气熏天。这些天下的雨,冲垮了下水道,才将那些脏污都冲到了农田里。”

    “我将此事报告了上去,但是无人理会。”

    太子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会有人理会,那群蠢货对如何疏通简直是一窍不通,拨下去的银子,也不知道进了哪个酒囊饭袋的肚子。”

    皇帝瞪了太子一眼,他对这位通判道:“你继续说。”

    “是,陛下。又过了半月,京郊的百姓突然有人发了病,发病的人高烧不退,身体溃烂。京郊的县丞没有当回事,只当是普通病,谁知道这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县城里一半的人都得了这病。县丞这才发觉出问题,命令将死掉的尸体火化,但是他们没能遏制这瘟疫蔓延的趋势。”

    “京郊外将近五个县都中招了,每天都有将近千数的百姓被火化,昨日有一位为民劳心劳力的县丞也染上了瘟疫,其余四位县丞联合上了折子,却被扣在了府尹那。那四位县丞实在是走投无路,其中一位与我是好友,于是将状告到了我这里。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还望陛下不要治他们僭越之责。”

    通判虽然有监察之责,但是他毕竟是六品,那几个县丞只是八品,他们也有直属上司,按理说他们不该越品级告到通判那里。

    通判突然噗通一声又跪下了,他眼圈发红,眼底有很深的铁青,显然已经为了此事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陛下,瘟疫决不能让它再蔓延了,多拖一刻,都是上百条人命啊!”

    皇帝听完了几乎是龙颜大怒,他看折子上寥寥几字提到了瘟疫,却从不知道此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

    若是半个月前就报上来,那上万的百姓又如何会枉死?

    他被气的站了起来,怒斥道:“府尹何在!让他来见朕!”

    “父皇,问责可以再等等,还是先派人去解决瘟疫吧。”

    皇帝一拳砸在桌子上,气愤道:“皇城绝不能乱,边境的纪国虎视眈眈,他们若是知道皇城瘟疫蔓延,定会趁机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