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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正是白凝雪。

    他嫣然一笑,挨个摸着围拢在自己身边的小脑袋:“啊哈,你们在吃饭吗?是我来得不巧了。”

    “你是贵客,哪有什么巧不巧的。”

    漪兰君笑着迎了上去。

    这个人的突然到访,似乎令在场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重黎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他。

    “听说你把绫音找回来了?我知道这小妞向来重色轻友,也不指望她能先想着过来瞧我,就自己巴巴地跑过来了。”

    说着,白凝雪笑吟吟地抬起手来,十分怜爱地想去捏她的脸,却不防重黎伸手钳住他的手腕,他的指尖便在触及她之前硬生生地突然停住了。

    深红色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戒备和陌生感。

    白凝雪一愣,四目相对了片刻,面色突然间就沉了下来:

    “你不是小妞。”

    “这里头原是有个缘故,容我慢慢跟你细说。”漪兰君见状,忙上前解劝。

    “仙非仙,妖非妖,你是个什么东西?”

    重黎却并未因此就松开他的手腕,冷冷地问道。

    白凝雪紫色的妖瞳凝视着满是敌意的深红,轻蔑道:“小妞身上可没有你这般重的杀气,虽是长相一模一样,你这一身的血腥却枉披了张和善的人皮!”

    重黎生平最恨别人说她身上有血腥气,直恨得暗暗咬牙,手上攥着他的腕子更是丝毫不肯松。气氛越来越紧张,漪兰君心知这两人哪有一个是好惹的,忙劝解道:

    “重黎,白凝雪是客人,这中间自有误会,且容我说与你们听嘛!”

    漪兰君是个不紧不慢的性子,然而眼前这两位却哪里有耐心听他慢慢说?

    不想白凝雪却哼了一声,对漪兰君冷笑道:“‘重黎’?看来你早就清楚她并不是小妞,却偏将她领进了家门又是何意?找这么个冒牌货放在家里,亏你想得出!可见这世间的男子皆是薄情寡义之徒!……先前我看你为小妞的事日日奔走也算上心,不想最终竟也是这般有始无终的货色!啐!”

    “放肆!”

    重黎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响亮地甩了过去。

    九小只被这两人弄得不知所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目光落在漪兰君身上。漪兰君也是无奈: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重黎虽是恼火,心里到底顾忌小崽子们。她站起身,一抖腕子将他丢到院中:“有什么话,滚出去说!”

    白凝雪被推得一个踉跄,随即重黎也飞身跳到院里。

    “哼,贱人。”

    白凝雪站定身形,唤出凌雪剑捏在手中,剑锋直指重黎:“假他人之名,以别人的身份活在这世间到底是何居心?!今儿我倒要揭了你这张人皮,看看究竟藏了个何等见不得人的孽障!”

    重黎看了一眼他手中那柄剑:宽约二指,长不足两尺,无护手,通身雪亮、光可鉴人。虽是精致,却跟他这个人一样,诡异得很,重重假象之下竟让人一眼竟看不出端倪。

    身为司火之神,天下凡能铸成兵器的材料没有重黎不认得的!他手中那柄凌雪剑的寒光从她眼前一闪,便认出是取自昆仑玄铁,此乃灵物,其锋利坚韧自不必说,最重要的属性是动则生风,可以风刃杀人。由于此物难以驾驭,多年来重黎也只锻造了一把铁扇流传于世,正是风神花烈手中的青云卷雪,千万年来仅成此一件而已。

    而且,昆仑玄铁本性桀骜,锻打时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性命,凡间的铸剑师更是连碰也不敢碰它,更别说锤炼锻打。有谁竟能将此物制成剑?难道这世上当真还有比我重黎更懂铸造之人?

    心里一阵纳罕,重黎才刚一走神的工夫,白凝雪见状只当是她怕了,更加得意道:“你若乖乖离了此处倒也罢了,再纠缠不清休怪我要取你性命!”

    重黎皱着眉头,却连吵都懒得跟他吵:

    “你骂我也就罢了,他却如何惹着你了?我与漪兰君的事,又与你什么相干?”

    “重黎!”

    漪兰君眼见局面有些失控,隐隐觉得事情似乎要闹大,便将九小只留在屋里,匆匆来到重黎近前劝道:“你莫伤他!当初若没有他,便没有你我今日呢!”

    这是什么鬼套路?!我手上执剑,你却劝她不要伤我?!——白凝雪眼见漪兰君竟是站在她那边说话,好像拿剑索命的是她一样!不由怒道:

    “诶?你这是几个意思啊?也忒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漪兰君却并不理会,仍是苦口婆心地解劝重黎:“想当年,你的嫁衣还是白凝雪一针一线亲手缝的,此等情谊岂可辜负?!莫冲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