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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家人看着这位小小姐要装大人模样,不想刚一挥手就闹了笑话,都忍俊不禁,又怕她着恼,忙哄了她几句。

    黛玉却是故意要丢食物下去,只盼裘千尺能找得到,便可以多撑些时日,等到自己来救。这时只作出不开心的样子来,由着家人们劝了一阵,神情方霁。

    这一趟的峰顶之行便不显山不露水地完了。黛玉回来却没有自得之意,独坐在房中思索。

    绿萼此时深深佩服她的手段,不禁问道:“今日之事,难道还有什么不周全的?”

    黛玉摇头道:“此事可一而不可再,总没个天天往山上跑,提着吃食乱丢的道理。我想必得及时救出你母亲,方是正经,一时却想不到主意。”

    绿萼也踌躇道:“今日我们看到那山涧,远比我记得的还要深。前世杨大哥是武功高强,才救得我们上去,如今可找谁帮忙才好?”

    黛玉听她又提起杨过,虽对他们的武学不甚了解,却灵机一动,道:“你不是说你二舅舅也是武功高强?可有办法知会他一声么?”

    绿萼一怔,随即道:“我也不知道二舅舅住在哪里,但母亲嫁给父亲,兼住在绝情谷的事,他是知晓的。似乎舅舅因昔年杀人太多,悔悟出家,跟从大理一灯大师修行,至于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就说不清了。”

    黛玉倒不知她家的事如此曲折多艰,转念一想,若非如此,前世公孙止宣称裘千尺亡故,她兄长必定要到谷中的,却是不容易被蒙混过去。想来也是运数如此,机缘巧合,让那公孙止一手遮天。

    这么一来,想找裘千尺娘家相助的念头便打消了,心想只能静观其变,从谷内之人着手才好。

    这一等便是七天。公孙止那边的手脚倒是做得完备,待七日头上,裘千尺该“出关”之时,他早自己喊动起来,说是裘千尺行功之时走火入魔,打伤他后夺路而走,他追赶不及,裘千尺狂性大发之下,自投万丈悬崖而亡。

    为了这一场戏,公孙止不免施了个苦肉计,自己颇受了些伤,脸色蜡黄地被人发现在悬崖边上,身旁则还有裘千尺的一件外衣。

    见此情景,山庄中的人自然不虞有他,虽然大部分都是裘千尺带来的陪房家仆,但素来晓得小姐脾气暴躁,如今因练功而亡,也没什么不可置信之处。

    当下公孙止装作悲伤欲绝,为裘千尺操办丧事,又说两位舅兄向来行踪不定,也不好知会,只能遣人送了书信到旧居之地罢了。

    这边黛玉所扮的绿萼不得已披麻服縗,守起孝来。她明知绿萼心里发急,只怕母亲没了食物,命不久长,却碍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找不到机会去探一探那山涧,只得强行忍耐。

    好容易丧期已过,将近半月时间,公孙止自忖做戏已经圆满,便说要出门云游,带了几个亲信出了谷去。

    他虽没看出绿萼有何破绽,但自己是害她母亲的元凶,不免心中有愧,兼又忌惮,恨不得远远地离了她才好。量她一个六岁的孩童,也掀不起风浪来。

    这倒是给黛玉和绿萼行了方便。黛玉记得绿萼说过,她前世与杨过双双掉入深涧中,是因公孙止算计,从庄上的一条秘道推了下去,看起来这山涧便是连通山庄与那边峰上的了。

    绿萼自然还记得那秘道的机关,情知这时正是机会,却又犹豫道:“那涧中有鳄鱼出没,我们赤手空拳的,如何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