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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归整一番,窦包儿取出煎饼鏊子,和陆庭竹抬着换到空灶上。确如王铁匠所说,大小刚好。

    窦包儿拍拍手,满意道:“王老不愧是大师,这鏊子做得太棒了!”

    “大师不是算命的吗?”

    陆庭竹在一旁疑惑道。

    窦包儿嘴角一抽,看来代沟这东西,从来不只和年龄有关。

    她一边给这好奇心旺盛的少年科普什么是大师,一边和他将换下来的大铁锅抬进客厅。

    这边的人家都有两个灶,灶上架两口大锅。陆家就她和陆庭竹两个人,只用一个灶就足够,另一个换下来放鏊子正好。

    “小娘,咱什么时候做煎饼?”

    陆庭竹抿抿唇,想起上午那张香香脆脆的薄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初七吧,”窦包儿想了想,说,“一来明天是端午节,这两天村民们都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二来‘何记包子’也是初七开始卖煎饼,咱跟他们同步,就不存在谁占便宜谁吃亏的问题了。”

    陆庭竹点点头:“小娘说得有理。”

    “庭竹,休息一会儿吧,累了一天了。”窦包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圆圆的杏眼中立时现出一层水雾。

    陆庭竹忙转开视线,点点头:“嗯,小娘也好好休息。”

    窦包儿没看到少年发红的耳尖,轻“嗯”一声,走出厨房。

    回到卧房,扑到床上,窦包儿才觉得身体跟身下的木板床快一个样儿了,都跟要散架了似的。

    “都怪那可恶的胡屠夫,”窦包儿恨恨地想,“真该让冯玉阉了他的!”

    很应景的,她脑海中闪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窦包儿嚯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杏眼瞪得圆圆的。她为什么会想到冯玉?又为什么会想着让冯玉替她教训胡屠夫?

    陆庭竹说出那句话时,她明明是当成玩笑的。

    一定是太累了的原因,窦包儿想。

    她伸手揉一把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再次点点头:“对,就是太累了!赶快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窦包儿重新躺下去,扯过被子轻轻搭在腰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好,直到天擦黑,窦包儿才缓缓睁开双眼。

    来到院中,厨房里的油灯亮着。

    窦包儿轻声上前,就见陆庭竹蹲在灶前,灶中的柴火映亮了他的半边脸颊,神情很是专注。

    锅中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酸甜味。

    窦包儿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框轻声道:“好香啊!真没想到我家庭竹还有这手艺!”

    “小娘,你醒了?”

    陆庭竹回过头,面带浅笑,凤眼弯弯,模样煞是好看。

    窦包儿走进厨房,笑问:“这甜醅子是李婶送的?”

    “甜醅子?”陆庭竹重复一遍,点点头,“这名字是更贴切些。看来,还是长安人更懂得品鉴美食。”

    窦包儿微愣,她还真不知道长安有没有这种西北特色小吃。只得转移话题:“快熬好了吗?我好饿啊!”

    “马上就好,小娘。”陆庭竹再添一把柴火,锅中的咕咚声更响了。

    窦包儿取出花馍,切成小块装入盘中。

    不多时,锅中的甜醅就熬好了。一人盛一碗,一边吃馍,一边喝酸甜可口的甜醅水,倒也享受。

    “小娘,你很喜欢吃甜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