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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乌一进幻境便晕了过去,等她从幻境里睁眼的时候已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

    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仔细听还会发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滴水的声音。

    周围没有其他生物的存在,看样子对方是故意要将她和清缪分开的。

    旁边的墙壁上花纹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但山洞里没有光源,清乌也只能凭借外界透进来的细微光亮仔细寻摸观察。

    她仔细观察了好几遍才确定这里似乎是什么人练剑的地方,而四周墙壁上留下的也并不是什么花纹,而是练剑留下的痕迹。

    那些剑痕深浅不一,但能明显感觉得到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些剑痕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那人剑法从生涩到渐臻成熟的象征。

    在确定周围墙上的是剑痕之后清乌就像是不受控制般对着墙上的剑痕伸出了手,那些痕迹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她一边摸着墙上的剑痕,慢慢感觉自己手腕被挑断手筋的地方隐隐发烫直至作痛。

    在她摸到一个几乎是洞内最深的剑痕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巨响,她隐隐心中似有所悟,朝自己的左前方看去,发现山洞内出现了一个出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摸到的那道剑痕,闭上眼似乎仍能察觉到其中的剑意。

    她用心去感受这道剑意,不知为何她似乎能从其中察觉到持剑之人当初刻下这道剑痕时的心境。

    那是一种剑道已经达成后的圆满与释然,在她想继续探寻其中的隐藏含义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接下来好像是自己暂时无法窥探的了,如果强求她可能会把命搭在这里,于是她及时收手。

    等周身的气息逐渐平稳后她发现自己在刚刚的顿悟过程中居然突破了,从原来的练气七层突破到了练气九层,离练气大圆满也不过一步之遥。

    她在走出这个山洞前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什么,又有些疑惑,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简单的一道剑痕就能让她的修为提升,甚至抵过了她数年的苦修,但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埋下了种子。

    踏入新的地方的时候,清乌就知道一开始听到的水滴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没错,一开始的山洞后面就有一条小河。

    不过河流的颜色并不是常见的那种清澈或者浑浊,而是一种令人感到压抑的深蓝色,四周的岩壁上还会偶尔滴下几滴看起来就奇怪的液体,令清乌一踏入这里就感觉浑身发毛。

    就在她不停给自己打气的时候,河里好像传来了不知名的嘶吼声,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山洞里,让清乌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在声音不断响起的同时,河流里冒出了许多个头颅,那些头颅有男有女,看起来好像都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那些人就带着他们的头颅不停地朝着清乌靠近,同时嘴里还在说着听不清的嘶吼声,不过哪怕是只看那些人脸上的神色也能推测出他们想抓清乌绝对不是为了说话什么的。

    清乌看着越来越近的头颅,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从前受制于继云真人,并没有学过什么可以自保的术法,只能看着那些头颅不断靠近。

    庆幸的是,那些头颅在聚集到清乌周围时便停了下来,同时伴随着更大的嘶吼声,似乎是在不满她在岸上。

    就在清乌刚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发现打头的那个头颅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头颅,然后突然高吼了一声。

    只见那个头颅在不断缩小,同时其他头颅长出了躯体,他们正在尝试向岸上爬。

    清乌一步步后退,那些头颅便步步紧逼。

    终于有一颗头颅跳到了清乌的身上,他张口就咬住了清乌的手臂,似乎不咬下一块皮肉誓不罢休。

    清乌只能尽力挥出她记忆里见过师兄师姐们用过的基础法诀以求自保,奈何她在此之前并没有系统学过,那些法诀能发挥出真实效力的十不存一。

    头颅不断地冲上来,她身上的伤在一道道增加,就在她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凝神静气将自己手中的法诀想象成剑意,模仿那位前辈在前面那处山洞留下的剑意,全力将剑意挥出。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恐怕就会把刚刚经历的一切当成自己的一场梦。

    但无论是她身上的数道伤痕,还是她已经到了练气大圆满的修为,都在向她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有些失神地望着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的河水,静静思索。

    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与剑有缘,但在被那个疯婆子挑断手筋之后她在自己的住处就再也没有见过一把剑。

    她曾经以为,没有了剑,又没人教导她法诀,她可能真的只能和丹道死磕了。

    而她在丹道一途上的愚钝曾让她一度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在寿命耗尽之前还能不能报仇,甚至她连同归于尽都想过,哪怕是给对方一个不懂不痒的创伤也好,她就是不希望对方能活得那般光明正大,那般的好。

    但刚刚的一战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剑法,似乎并不是一定要手中有剑,而剑道,似乎也与她一直以来的认知不同。

    毕竟不管怎样,在她陷入绝境的时候,救她一命的,是剑意。

    她看着平静的河面,对那些头颅的来历也隐隐有了些许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