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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贵妃的丧事办得备极哀荣,她被心怀愧疚的乾隆册谥为纯惠皇贵妃。三阿哥撑着病体,在她的灵前哭昏了多次。乾隆看着这个一直郁郁寡欢的儿子,想起纯皇贵妃伺候自己三十余年,三阿哥被自己厌弃体弱多病,六阿哥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被出继,心里也不禁有些自责。皇后趁机劝说了一番,又将这么多年三阿哥和纯皇贵妃的苦处讲了讲,乾隆果然倍感歉然,于是乾隆二十六年一月,三阿哥永璋封循郡王。

    令妃也“强撑自己产后虚弱的身体”,抱着落地不足三日的十五阿哥跪在纯皇贵妃的灵前痛哭流涕,皇后大怒,若不是令妃在生孩子的时候叫的哭天抢地,一口一个“皇上,臣妾活不成了”“皇上您再看臣妾一眼,臣妾死也甘愿了”将左右为难的皇上拖住,纯皇贵妃怎么会至死都没能再见皇上一面?现在,这个令妃居然还想靠着死人再争一回宠,是想恶心九泉之下含恨而终的纯皇贵妃吗?

    于是,皇后头一次不留情面,命人将令妃扶回延禧宫,禁足三十日。禁足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令妃身子骨弱,长期哭丧恐对身体不好——令妃自己不保重身体别人管不着,但是作为嫡母,自己得顾及到十五阿哥。十五阿哥娇贵得很,是能随便抱来抱去的?令妃妹妹还是调养好身子,出了月子再出来走动吧!

    太后得到这个消息,也下了一道旨意:令妃体弱多病,太后怜惜十五阿哥,将十五阿哥带着身边亲自教养!

    令妃得知后,一下就瘫倒在地。

    这一切,都被四格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含香一向孤高自诩,独行特立,不按规矩出牌,所以在一个皇贵妃的葬礼上缺席,大家并不奇怪。若扎近日被太后带在身边,太后强迫她帮自个儿抄写佛经——若扎是回疆人,虽然也学习过汉话汉字,但写起来并不顺手,更何况,她信奉的是真神阿拉,并非佛教!所以若扎抄经书抄的是心力交瘁,压根儿就没空去管含香。

    五阿哥就趁着这个机会,成功的将含香和蒙丹送到了箫剑早已安排好的,北京郊外的一处农庄里——因为箫剑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富察皓祯并没有机会加入到这次行动中来,因为他终于做阿玛了!五阿哥一向没什么主见,之前听尔康尔泰的;尔康尔泰走了之后听富察皓祯的,现在富察皓祯不在,他就听从了箫剑的安排。

    箫剑分析了一下,觉得乾隆被戴了绿帽跑了爱妃,肯定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找。而且要追,肯定也是在通往回疆的路线上暗访。所以香妃和蒙丹暂时是安全的,可以在北京藏上一年半载,等到风平浪静,再选择去向。可是小燕子就危险了!毕竟她和含香走的很近,宫里莫名的少了一个妃子,第一个跑不掉的是和贵人,第二个,就是小燕子了!因此,箫剑建议,小燕子应该和自己一起走。

    五阿哥衡量了一下,慷慨激昂道:“什么阿哥身份,什么荣华富贵,我统统都不要了!我跟你们一起走!没了小燕子,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箫剑就定定看着他,忽然放声大笑道:“好!好!我没看错你!我把妹妹托付给你,果然是没错的!”

    “什么?妹妹!”五阿哥一惊,箫剑就笑道:“没错!不过现在事不宜迟,是把小燕子接出宫来!等到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三个要好好的叙叙旧!”

    等到宫里发现少了一个阿哥,一个格格,一个妃嫔的时候,已经是香妃出走后的第四天了。首先发现不对的,就是若扎。含香的卧室门紧紧地锁上,据含香的宫女说,在令妃娘娘过寿的那天下午,还珠格格孤身一人来到了宝月楼,和香妃娘娘交谈了几句后,命令她们所有人统统退下。没多久,还珠格格就匆匆的出来说,娘娘思乡心切,决定在卧室内向真主祈祷,斋戒沐浴三日,三天之内滴米不沾,任何人都不允许惊扰娘娘。

    若扎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将含香的卧室打开,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等到嫔妾发现不对时,打开香妃娘娘的卧室,就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再去找还珠格格时,漱芳斋的人说,还珠格格在景阳宫;可是到了景阳宫,景阳宫的杜格格说,五爷平日都是在漱芳斋过夜的!”若扎和杜若兰带着景阳宫,漱芳斋等众人,此时已经齐齐的跪在了慈宁宫的大殿里。

    太后闻言,板着脸厉声喝道:“这还了得,这...这永琪,分明就是犯下了秽乱后宫的大罪!和贵人!香妃是你的妹妹,她走了,你也脱不了关系!”

    若扎脸色惨白,也不辩解,只是拼命磕头:“老佛爷,嫔妾无话可说!只是嫔妾…嫔妾怀疑,是五阿哥和还珠格格,联手‘偷’走了香妃娘娘!”

    一直沉默的乾隆盯着若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和贵人为何怎么说?你给朕解释解释!”

    若扎眼睛一闭,将所有责任推到了小燕子身上:“其实,当初那个驱鬼舞里面的天神,就是之前对含香图谋不轨,意图刺杀我们的男人!含香当时候回来跟嫔妾哭诉,说是还珠格格说那个蒙丹是她的师傅,让含香不要放弃他们之前的诺言!所以,嫔妾觉得,一定是含香没有从了还珠格格,所以还珠格格就伙同蒙丹,将含香偷走了!”

    “和贵人!你既然知情,为何不说?”太后震怒,上前一步怒喝道:“你是不是和香妃串通好了的?还是说,香妃之前和人有私,现在和那人一起私奔了?哀家先砍了你的脑袋再说!”

    若扎猛然抬起头,挺直了身子,一句一句的分析道:“老佛爷,嫔妾之前已经和皇上坦白了!含香之前在回疆已有爱人是没错,可是她在来到大清之前,就已经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了呀!不然,既然是和亲,我阿爹只要送我一个人来大清就好了,为何要将含香也一起送来——含香她是自愿把自己献给皇上的呀!请您想想,如果含香要走,五阿哥又出手相助,早在那次遇刺的时候,她就走了!”

    李葵瞪大了眼睛,这个和贵人,是在拿命赌吗?据她个人对那个人形香炉的了解,对方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如果含香被追了回来,再来个爱的慷慨陈词,谈一谈“你是疯子我是傻子”这一高深的沙尘暴问题,和贵人这可就是欺君之罪!

    不过若扎的分析,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倒是句句在理,所以,太后的脸色也和缓了一些——毕竟,自个宝贝儿子被戴了小绿帽,当娘的也有点纠结。

    杜若兰闻言,心知五阿哥是靠不住了,自己既然是听命于太后和皇后的,自然要抱紧这两位的大腿,于是磕头道:“回皇上和老佛爷,皇后娘娘的话!五爷一向是在漱芳斋过夜的,而且听小顺子他们说,五爷在还珠格格民间朋友开的‘会宾楼’里,结识了两个新兄弟!一个是回疆人,一个是江湖人士!奴才曾经觉得不妥,劝过五爷,只是奴才人微言轻,反被爷呵斥…说奴才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的,恐怕是永琪!”乾隆瞬间阴谋论了,永琪千方百计地带走含香,难道是为了引发边疆动乱?可是理由呢?他瞪眼看着杜若兰,冷声喝问道:“江湖人?那个江湖人叫什么名字?”

    杜若兰磕了个头,脸色坦白道:“好像…叫什么箫剑!”

    箫剑?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名,莫非是红花会的余孽?想到这里,乾隆脸色铁青的道:“皇额娘!晴儿说得对,若扎杀不得!香妃不见了,若扎又死了——朕怎么向阿里和卓交代!恐怕,这是反贼们挑拨大清和回疆的一种手段!偷走了具有特殊意义的妃嫔,逼走了朕的一个成年阿哥…哼,手段不错啊!如果朕真的杀了若扎,就要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皇后小心翼翼的觑了乾隆一眼,又谨慎的看了看太后,犹犹豫豫的开口道:“那…那现在应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