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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宴秋拍拍她的头顶,“只是在说电影的时候顺带提了一下而已。”

    “对了,电影的后期做的怎么样了?”

    “很快。”许宴秋从空姐手里接过一瓶水,拧开递到她面前,“不出意外的话就定档下个月十二号。”

    十二月十二,那也是快了。

    这架飞机上,除了他们和沈如是,陆雁南和关卿也在,这两人坐在前面的座位,关卿一上飞机就看见了他们。

    她转身去看陆雁南,发现他并没有在意,这才收回视线偿。

    乘飞机从江州到苏城用不了多久,下飞机之后人比较多,关卿借着医院临时有事的原因跟陆雁南分开走了。

    她跟在许宴秋和席歌身后不远的地方,借用来来去去的人来掩饰自己,手里却拿着开了录像的手机。

    席歌虽戴着帽子和口罩,但从身形上,只要稍加提醒,就能看出来这是她。

    许宴秋并没有做掩饰,他只是个导演,不管名声如何,也没有直接在荧幕上露过面,所以除了外形,并没有过多惹人注意的地方。

    但是这些对于关卿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

    ……

    天已经晚了,碍于不方便所以两个人并没有在外面吃饭,而是回了席歌的住所。

    文姨和景行也都已经吃过了晚饭,现在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接了许宴秋进门,文姨心思细,见这个男人几次被席歌带出现在有景行的地方,想必是不会避讳了。

    “席小姐,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有。”

    “晚上还有米饭,我炒两个菜给你们吃吧。”

    席歌把外套脱下,挽着衣袖就也要去,“那我看看有什么菜。”

    许宴秋跟景行在客厅里。

    景行还记得他,但总归是怕生,所以只是对着许宴秋腼腆的笑了笑,绷着小身子故作淡定的看着电视。

    “景行,”许宴秋在他身边坐下,因为受重所以柔软的地方下陷,景行朝他的身边滑了滑,“几岁了?”

    景行也不看电视了,“三岁,阮阮说再过几个月我就四岁了。”

    三四岁……

    和席歌来苏城的时间一样,也就是席歌所说的,阮长玉去世之后的时间。

    他现在关于景行的父母,已经猜的清楚了。

    景行是阮长玉的孩子,阮长玉去世之前又是和陆雁南在一起,所以景行,就是阮长玉和陆雁南的儿子。

    只不过,儿子这么大了,陆雁南看起来好像半分也不知情,或者说,陆雁南以前并不知道阮长玉怀孕。

    席歌一个人刚来苏城,又什么都没有的养大这个孩子并且保护好,想想就知道有多困难。

    虽然这是自己姐姐的孩子,但换个方面来说,她与阮长玉是那样一种关系……

    谁会心甘情愿的帮自己的情敌养孩子?

    景行见许宴秋看着自己,就大了胆子靠近些,“叔叔,你喜欢阮阮吗?”

    席歌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景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她的脚步停下来,就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

    隔了几步的距离,席歌看见许宴秋笑了下,不知道是因为对着小孩子还是因为提到她,眼神和面上都显现出一种柔软。

    尔后她听见他说,“喜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席歌怕是不会知道这男人会有这一面,不管是因为什么,席歌觉得,这个男人,好像还……真的不错。

    一瞬间心情好像就变得好起来,席歌清了清嗓子,走过去,“景行,谁让你问这种问题的呀?”

    景行笑着往沙发里倒,抱着电视遥控器不说话了。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开,一会儿就津津有味的看自己的动画片了。

    席歌站在茶几边,看了一眼景行,就指了指阳台。

    玻璃门拉上,即便如此席歌还是稍稍的压低了声音,“你都猜到了吧?”

    许宴秋睨着身侧的人,“你说景行?猜到了。”

    他知道了那些,景行的事就很容易知道了。

    席歌打算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事实上,她这么多年也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许宴秋要是再想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

    席歌伸了根手指,“你是除了我之外的第一个人。”

    “荣幸至极。”

    席歌趴在围栏上,“你觉得景行的事,我要不要告诉陆雁南?”

    许宴秋只是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告诉他,但我也不想让景行不开心。”

    许宴秋揽着她的肩膀,也弯下腰靠在她耳边,“那就不告诉。瞒到你再也瞒不住了为止。”

    席歌侧脸看着他,挑眉,笑着说:“但是感觉好坏。”

    “嗯,我就是个坏人。”

    ……

    ……

    关卿回到医院,刚走到儿科一楼的服务台处就被一个小护/士喊住了,“关医生,有个小姐在你办公室里等你。”

    关卿正在低头整理衣服,闻言有些严肃的看着她,“我不在医院,你怎么能让外人进我的办公室?”

    “是那位小姐说没关系的,对了,她说她姓方,戴着墨镜和帽子的,我不知道是谁。”

    姓方。

    关卿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她回到办公室,果然看见那人的身影,不过,那人正眉头紧锁的坐在她的办公桌前看着什么。

    关卿走近一步便看见她正在看的是什么,立即厉声,“方喻也,谁让你乱拿我东西的?”

    方喻也被惊着,随即有点不太高兴的站起来,“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怕别人听不到?!”

    关卿把门关上,“你怎么来找我了?”

    “爸让你这周五回家吃饭。”方喻也指指她刚刚看的东西,“这是什么,你找别人查一个死人的资料?”

    “别乱说话,”关卿把那资料放起来,又说,“你看到的那些谁都不能说,给我烂在心里。”

    她越是这么说,方喻也就越是好奇,“你到底在搞什么?那个女人叫什么……什么长玉?”

    关卿少见的有明显的情绪起伏,“方喻也!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不管是和谁。”

    眼下她这么反常,要是说没什么方喻也也不相信,但她压下心里的疑问,“好,那我先走了,你别忘了。”

    “嗯。”

    方喻也又把墨镜和帽子戴好,才出了门。

    她的车停在地下室,刚开出医院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就没有接,谁知道却一直响个不停。

    不耐的接通,“喂?”

    “你好,方小姐,我是万册杂志的主编,我之前采访过您,也给您留过电话。”

    “是吗?可能最近太忙了我忘记了。”

    “是这样的方小姐,我们杂志社今天凌晨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是关于您的……”

    前面是红灯,方喻也停了车,听他这么说,才有点兴趣听,“关于什么呢?”

    “如果您今天还没有看娱乐新闻的话,我建议您可以亲自看一下。我打给您,只是想告诉您,我们杂志并没有刊登您的消息,希望以后有用的到的地方您可以给个机会。”

    方喻也今天一早就来了医院,的确是没有在意娱乐新闻说了什么,而且最近因为续约的事情有点忙,她的经纪人和助理都在忙续约的事情,所以在这之前还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挂了电话,方喻也就把刚才打来的号码给拉进了黑名单,然后才上网搜了下自己的名字。

    一则标题为“方姓影后攀有妇之夫,五年龙套终成名”的文章成了头条。

    方喻也一看到这个标题,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准备继续看下去,后面就有鸣笛的声音。

    红灯过了她还一直停在那里,后面的人不停的催促。

    她只好找了个路边停下。

    刚一停下经纪人的电话就打来了,“喻也,你现在在哪?网上的新闻你看到没有?”

    “刚看到。”

    经纪人语气急切,“现在来公司!整个公司上下都传遍了,沈总点名要你去见他!快来吧!”

    沈如是……这个男人要见她。

    方喻也攥着的骨节发白,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咬牙切齿,恨起来恨不得这人就此消失在世界上。

    方喻也到了公司,却也只能从后门进去,不然非被正门的记者围个水泄不通。

    经纪人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带着她去了顶层沈如是的办公室。

    刚一开门,方喻也就看见了里面正在说话的两个男人。

    她看见许宴秋,是没有想到的。

    许宴秋和沈如是又说了两句,就起身离开。

    路过方喻也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方喻也朝他点头打招呼。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沈如是回到办公桌后面,神色莫测的看着她,然后把一沓打印下来的东西扔到她面前。

    “这种事情被挖出来,方喻也,除非叶时南现在还肯要你,不然你就再有理也是回天乏术。”

    那些从网上打印下来的新闻和报纸杂志都扔在方喻也脚边,内容赫然就是她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

    被有妇之夫包/养,就等于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而且还是在人家老婆怀孕期间,不管是在什么年代,都是不能容忍的。

    方喻也拿着报纸的手都是抖得,然后给撕碎,往日的形象不复,“这是谁做的?沈如是,就因为续约的事情所以你要这样整我?!”

    沈如是淡淡的抬眼望她,“你做过的事情,就别想当做不存在。”

    “沈如是!知道我和叶时南事情的就只有你而已,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的确不知道。”

    ……

    ……

    许宴秋回到车里,但是并没有急着走,他点了根烟,降下车窗。

    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眼尾微微弯起,笑着吐出一口烟雾。

    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把车开离了一方娱乐。

    席歌今天有个活动要出息,估着时间,这个时候差不多该结束了。

    许宴秋到了现场,席歌的确是准备下台了,并没有发现他。

    回休息室时有一个很长的走廊,席歌拐过弯之后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脚步声小了不少,回过身一看才发现是许宴秋在身后,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说话,许宴秋手指抵在她的唇上,嘘了声。

    “你吓到我了。”席歌瞪他一眼,“你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

    “嗯,惊喜。”

    席歌打趣他,“你心情好像很好?是不是做什么事了?”

    说完没等许宴秋开口,她就哦了一声,小声的问,“方喻也的事,你知不知道?”

    许宴秋边给她开了休息室的门边道,“现在谁还不知道。”

    “真跟你没关系?”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这下彻底不会被别人看到了,许宴秋给她堵在门前,低头,“你这么希望跟我有关系?”

    其实席歌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想的,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联系,要真让她说,她也不见得能说出来。

    所以扭过脸,说:“我就是问一下,谁知道她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你这个心胸狭隘的男人。”

    “狭隘?”许宴秋挑着眉问她。

    席歌显得不自在,总不能说自己之前在心里说他坏话吧。

    于是打着浑给话题绕走,“当导演的人脾气都不好的。”

    许宴秋也不拆穿她,只是点点头,看着她,捏着她的脸颊,“那你以后可得少犯错,不然我这么狭隘的人会报复的。”

    席歌拿开他的手,走到化妆台前坐下,开始取项链,“不过我跟你说正经的,方喻也的事你觉得有几分真假?”

    最开始登出来的消息看起来是有那么几分真实性,毕竟是娱乐圈,什么手段都有人使。

    不过方喻也现在这个地位和名气,这件事一出,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对她影响颇深,一般的公关办法估计都不好使。

    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对这种敏感的话题总是容易引起群愤,而对于女性来说,就更是不宽容。

    席歌甚至都荒诞的想,方喻也是不是被谁下降头了,不然这种事业巅峰期怎么出这事儿。

    许宴秋拉了张高椅子坐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心思一点都没放在方喻也身上,只是席歌这样问他,他才正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捕风捉影也是因为有这阵风。”

    “你还真是……”席歌奇怪的看他一眼,笑着不说话了。

    常乐和化妆师几分钟后进来。

    虽然席歌并没有跟常乐说自己跟许宴秋在一起的事,但是从这几日的相处,常乐还是嗅到了几分不寻常的气息。

    所以见到许宴秋在这里,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倒是化妆师,没料到还有个男人在这。

    她在给席歌卸妆,这男人就坐在一旁看着。

    索性不需要太长时间,不然她非忍不住去看两眼。

    几个人离开之后,这个化妆师才拿出手机登上自己的微博小号,给微博上一个专门扒明星生活的营销号发了信息。

    【一个姓席的女星今天跟一个男人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而且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关系,男人没仔细看,不过也不像是普通人。】

    这个营销号很快就给她回了信息,是一张拍定妆照那天发生意外时一个粉丝拍的照片,并问她,是不是这个人。

    照片里也看不全许宴秋的长相,不过化妆师觉得相像,【看起来挺像的。】

    那个营销号就再没给她回信息。

    这事儿后来也就没了动静,化妆师只当这是个无能博主,送上门的消息都不用。

    ……

    ……

    许宴秋接席歌吃午饭,顺便跟她说点事。

    “晚上有个晚宴,你晚上没有行程,跟我去吧。”

    席歌今天起了早,这会儿正歪在座位上迷迷糊糊要睡着,听着这话才扭头看着他,“谁邀请的啊?”

    “沈求之的奶奶八十大寿,老人家喜欢热闹,请的都是些亲戚朋友,所以你不用担心。”

    看穿她所顾忌的事情,席歌真不知道这是个好事还是坏事,也没说什么。

    不过,许宴秋是沈求之的朋友,而许宴秋带她过去,似乎是一点也不担心被别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

    虽然一开始她也没想过刻意去瞒。

    其实从他们两个人来说,如果其中一个人会有所顾忌的话,那也不能是她。

    因为换做是许宴秋的话,他事业正好,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在别人看来是个一等一的好男人,却和她这样一个曾经绯闻满天飞,过去一团糟的人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许宴秋吃亏。

    席歌想到这里突然有点不高兴,也不瞌睡了,就侧过身看着他,“许宴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那么糟糕,也没有过人之处,之前认识他的时候她脾气也是坏,他还喜欢她那么久,真的是很难让人理解。

    许宴秋握住她的手,干燥的掌心温暖,和女人的手形成对比,他噙着笑,“好像是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看,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许宴秋看了她一眼,“所以我来了。”

    席歌的脸瞬间有点红,盯着前方也不敢再看他,手下却没挣脱。

    晚上不到七点,许宴秋的车就在席歌家楼下停着了。

    许宴秋上去接她,正好看见景行搂着席歌的脖子站在玄关处,席歌蹲在那里,温声哄着他。

    “怎么了?”

    文姨知道席歌晚上是要和许宴秋一起出去,“许先生,景行这孩子今天老想着跟席小姐一起出去,这不,不让走。”

    许宴秋也在景行面前蹲下,揉揉他的脑袋,“叔叔一直都觉得景行是个乖孩子。”

    “景行本来就是乖孩子。”景行说了这么句。

    许宴秋点头,笑着道:“那乖孩子都应该听大人的话,景行这是在做什么呢?”

    景行低下头,搂着席歌脖子的手松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