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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到镇上来住之后,萧远改变了许多,不再封闭自己,也会主动与邻居们交流,得到邻居不少帮助。

    特别是雪灾来临时,更是让他体验到了相互帮助的力量,也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加上开铺子做生意,无法避免的要与人沟通,他虽然还做不到笑脸相迎,但是也能做到游刃有余,凡事多说一句。

    “远哥儿,那扣肉不是这么放的。”

    萧远头一回亲自下场操办宴席,就帮忙把炸好的扣肉切块,放到一个个海碗中,才刚放一碗,就被邻居家婶子制止。

    “你得在下面放点酸菜,或者素炒粉丝,再把扣肉铺排在上面,炸黄肉皮的那一面朝上,一块一块排着形成一个弧度,那才好看咧!”

    萧远似懂非懂的认真听着,按照邻居家婶子教给他的方法操作,一碗下来,不仅省了不少扣肉,还好看,主要是这样摆盘,大家伙吃了扣肉再吃酸菜也能解解腻。

    “对,就是这样。”邻居家婶子点点头,笑着夸赞道:“远哥儿学活真快,脑瓜好用。”

    “婶子教得好。”萧远只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毕竟这个并没有什么难度,客套完,他又继续闷声干活。

    席面每桌十个菜,四个大肉,三个素菜,三个荤素混杂菜,这才清水镇来说,也算是非常好的席面了。

    大家伙吃得高兴,那吉祥喜庆话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往外蹦,整个巷子都因此弥漫着欢乐喜庆的气氛。

    “哎,是往这走吧?”

    与巷子里的热闹不同,粮铺外的西街有两人正牵着马,像无头苍蝇似的一家一家铺子瞧。

    他们身量魁梧,人也非常壮实,其中一个还满脸络腮胡,说话粗声粗气的,一看就不好惹。

    而且,他们身上还背着包袱,马匹身上还挂着大刀和板斧,走在大街上分外瞩目,大家伙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但是谁也不敢上前搭话。

    “三哥,老大不是说开了个粮铺吗?这条街也没见粮铺啊!”络腮胡一直瞪着眼睛看,街道两边啥都有,就是没见卖粮的。

    他三两步一个顺手捞,揪住路过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衣领,自以为温和的问道:“哎,小哥,俺问你一句,这里是不是西街!”

    小伙子一愣,对上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不禁吓了一大跳,络腮胡说话的时候,他都能感觉胡子要戳到自己脸上了。

    “是……是。”小伙子被人揪住衣领子,连挣扎都不敢,战战兢兢地回答。

    本以为回答完就能脱身逃离,谁知络腮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音量,半条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让原本就害怕的小伙子禁不住双腿发软。

    “哎,那萧家粮铺在哪?就是萧远家的粮铺。”

    小伙子跟萧远买过粮,自然是知道在哪里的,只是看到这两人凶神恶煞的,心中顿时没了谱,还以为他们是萧远的仇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内心无比挣扎。

    “在哪?你倒是说啊!支支吾吾的,还是不是汉子。”络腮胡心中一急,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竟然单手将小伙子拎了起来。

    小伙子脚底腾空,脸跟络腮胡齐平了,顿时害怕不已,也不纠结了,立马指着粮铺方向,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就……就在那边!”

    络腮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有了底,这才松开那个小伙子,还笑着替他理了理衣裳,“轻轻”拍了拍小伙子肩膀,险些将人拍倒在地。

    “这才对嘛!多谢了,你可真是个好人。”

    整个过程,与络腮胡同行的男人一直沉默地看着,直到问出了路,才冷声唤道:“老六,走吧!”

    “哎。”他们二人牵着马继续往前走,方才的小伙子却是撒开腿就跑,生怕慢了,自己会小命不保。

    他们二人一路往前,走了半刻钟便看到粮铺的招牌,只是铺子大门紧闭,不像是在做生意的样子,不由纳闷起来。

    “三哥,是这了吧?咋还关门了?”说话间,络腮胡子已经松开马儿的缰绳,三两步上前敲门,好半晌也没动静。

    “没反应啊!”络腮胡看向一旁的冷面男子,继续叨叨:“不会换地了吧?先前一直在赶路,是不是跟老大信件错开了?”

    男子依旧不语,定定看了一会儿粮铺的门,才道:“寻个人问问。”

    恰巧这时一个老阿婆慢悠悠路过,男子便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行礼作揖将阿婆拦下,努力让声音温和些,问道:“阿婆好,在下与弟弟是过来寻亲的,想请问一下这个粮铺可是白家村萧远家的?”

    阿婆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男子长相,又眯着眼看了看铺子门,回道:“是喔,以前是陈掌柜,现在是萧掌柜。萧掌柜人好,老婆子我去买米,还多给了。”

    “那今日怎么关门了?”男子又继续问道。

    “萧掌柜家大闺女周岁宴,在家呢!往巷子里走。”阿婆就好似找到了倾诉对象,一直在夸萧远夫妻,男子只得干笑附和。

    聊了有半刻钟,才得以脱身,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想说话,也不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