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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说好的,不反悔了。”

    白芷仰起头,灵动的双眸静静注视着萧远,睫毛忽闪着,瞳孔中有光,也有萧远的影子。

    她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上扬的弧度牵扯着脸颊,再到眉眼,每一寸似乎都带着欣喜的情绪,分外有感染力。

    这一刻,萧远突然明白那些文人为什么都喜欢用花来形容女子了。

    就好比现下,小姑娘的笑容如此灿烂,灿烂中又带着一丝清新与平和,就好似七月盛开的茉莉,质朴又美好。

    他静静地望着白芷,略微焦躁的心也随之安稳下来,不知不觉间,他常年不变的冷脸竟也有了笑意,虽然看起来依旧很僵硬。

    “萧大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自从打开了那扇主动的大门,白芷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特别是她的主动还得到了最大的回应,捡她回家的郎君即将成为她的夫君。

    白芷是越看越满意,又没话找话多聊了几句。

    这般不加修饰的夸赞话语,听在萧远耳中,不由脸热,心也跟着热了起来。好在今日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他的皮肤也不白晰,脸红也看不出,发现不了。

    杏树下,年轻男女的之间的温度逐渐攀升,两人之间虽然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有情心热不怕冷,可苦了不远处的白二柱,还有那头壮实的水牛。

    “兄弟,他们还没聊完吗?你说有啥可聊的?这雨一会儿还得下,我都快被冻僵了。”白二柱俯身抱住水牛的脖子,唉声叹气,念念叨叨。

    也不知道水牛是不是与他一样的想法,在听完这话之后,竟然也粗粗喘了几口气。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白二柱往杏树下看了一眼,满腹疑惑。他也有未婚妻,也没见这样的啊!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继续等,一刻钟后,终于看到白芷满脸笑容、脚步轻快地过来了。

    白二柱抬手朝萧远挥了挥,便慢悠悠地赶着牛车回村了。萧远立在原地,看着牛车逐渐模糊的身影,这才转身上山。

    小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朦胧。

    虎松山与漓水遥相辉映,以及中间的几个村子都蒙上了一层雨雾。

    白芷朝白二柱坐近了些,手中的伞微微向一侧倾斜,替白二柱遮去部分雨水。好不容易回到家中,白芷被冻地嘴唇都有些白了。

    “回来了,快快快,先进来暖和暖和。”

    二柱娘拉开门,让他们进来,又围着兄妹两个转,帮他们将外衣上的水珠拍掉,边道:“草儿,把火上温着的姜汤倒进碗里,阿芷、二柱都得趁热喝一碗。”

    “哎,这就去。”草儿应下,赶紧去了厨房。

    姜汤的味道不好,白芷和白二柱都不爱喝,只是看到二柱娘和草儿忙前忙后的,又不忍心拂了她们的好意,咬咬牙,几口灌完了。

    等身子暖和起来,白二柱起身去了牛舍。他寻了一块不要的干被单,替水牛擦干了身上的雨水,又在牛舍烧了火盆。

    因为牛棚中有易燃的稻草,白二柱担心没人看着会出意外,干脆陪着水牛一起呆在牛舍里,等牛舍温度上来了,才灭火离开。

    庭院屋子中,二柱娘与草儿满脸兴致地询问白芷好些话,最终问的她满脸绯红,害羞得不行。

    “哎呀,同意就好。”二柱娘笑得满脸褶子,看得出她对这门婚事是极满意的,“给二柱与草儿婚事请酒那日,婶子就想过了,你快十七了,远哥儿又救过你,你两若是能在一起,就是天大的缘分。”

    “只是远哥儿没什么亲人,我也不好提,没想到你两也正好看对眼了,倒也省了我的事。”

    二柱娘心里高兴,念叨个不停,又继续问:“他可说了什么时候来提亲?”

    “没……没说,可能还得等一等。”白芷低下头,巴拉一下火盆中的灰,从里面挖出一个红薯,继续道:“急不来的,过几天二柱哥与草儿姐就要成亲了,先忙活他们的婚事再说。”

    “哎,怎么不急?”二柱娘看了草儿一眼,继续对白芷道:“这婚事也不大办,到时候再把左邻右舍请来帮忙,最多两天也能做完了。”

    “你别不放在心上,这嘴上答应,跟实际定下还是两码事的。”

    草儿不太懂这些,便安安静静地听她们聊,把已经熟透的红薯挖出来,又埋了几个下去,挑了个最大的留给白二柱。

    “嗯,我知道婶子,咱们再等两天看看。”

    白芷抬手拔下发间的银发簪,献宝似的将其递给二柱娘,道:“您瞧瞧这个,萧大哥送的,可好看了。”

    二柱娘瞥了一眼她那得意的小表情,笑着将银簪接过来,细细看了几眼,又转手替白芷插入发间,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好看,好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