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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张被上帝垂爱的脸庞,无论哪个角落都无法挑剔。

    戴着面具时,苍白的下颚和失色的嘴唇是如此;摘下面具时,漂亮的眼尾和挺直的鼻梁也是如此。

    是的,庄锦已取下面具。

    在这个宴会厅里,以真面目示人无疑代表没有某个方面的意思。

    将银白色的面具随意搁在桌上,自会有侍者负责收起,庄锦好似刚才什么话也没说一般,越过了周文柏,朝着顾钦和安以源点头示意,“顾先生,安先生。”场合有变,称呼自然跟着改变。

    当然,也有说明两方不熟的意思。

    庄锦现在的状态很奇怪,躁动和冷静同时主宰思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这种时候,还是撇清关系比较好。

    周文柏双眼微眯。

    安以源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庄锦的意思,熟稔地打招呼,“庄哥,你今天又帅出了新高度!尤其是在参照物的衬托下。”

    某参照物:“……”

    原本和安以源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对庄锦不怎么熟悉,听到这话不由抬头看了看,发现庄锦和周文柏站得很近对比也有那么点惨烈,立即在内心把他归为一国的,“是啊是啊,庄锦,你别站那儿了,给咱们周少留点面子。”

    周文柏:“……呵。”

    眼见事态就要发酵,音乐声忽然一变。

    安以源把盘子和叉子搁在桌上,站直了身体,向着厅堂的中央行注目礼。

    所有人都在这么做。

    晚宴的主角——来了。

    今日的周思涵,打扮得十分甜美,和庄锦上个月看到的财经记者判若两人。乌黑的长发微微打着卷,脸上的妆容无可挑剔,她从螺旋的似是水晶铸造的楼梯中缓缓而下,聚光灯的闪耀汇聚周身。

    掌上明珠。

    那是惹人疼惜的华美精巧,随着这一瞬的亮相进驻众人的心底。

    楼梯旁,年过50的老妇人带着欣慰的笑容牵过女儿的手,典雅的打扮不能掩藏她内心的骄傲,周思涵轻轻挣开,双手提起裙摆,朝着宾客的方向微微躬身,白皙纤细的脖颈和锁骨显露优美的弧度,缓缓行了一个礼。

    众人不由自主地回礼,这样的场景,就像是西方童话中公主的宴会。

    老妇人的身旁,有一位老先生,长相和周思涵周文柏有几分相似,毫无疑问是他们的父亲,这位老先生站上高台,麦克风将他的声音传遍全场。

    套路的致辞。

    这样的把戏人们玩了千百年,也的确很难再出什么新意。

    令庄锦有几分诧异的是,周文柏仍然站在桌边没走,丝毫没有和家人汇合的意思。

    “我家重女轻男,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的话。”似乎看出庄锦的疑惑,周文柏漠然道,“顾钦那家伙没告诉你?”

    和方才挑衅时的作风不一样,此时的周文柏收起外泄的情感,容色淡淡,不再阳光,看起来显得理智不近人情,非常符合普通民众心中的精英形象。“所以你这个继承人……相当于给你妹妹打工?”得出这个结论,庄锦语气不变,“节哀。”

    周文柏的视线,牢牢地钉在庄锦脸上。

    这无疑是很失礼的行为,尤其是这视线饱含侵略,不像是在看一个地位平等的人,而像是在看一件可供挑选的货物……看样子,父母长久的漠视,带给了周文柏很大的心理创伤,让他有点变态。

    该说可怜吗?

    庄锦没有被陌生人打量的兴趣,脚步一错,两人之间瞬间有了障碍。

    作为障碍物的顾钦十分自觉地挪了挪,把庄锦挡得严严实实,顾钦和周文柏的视线在空气中厮杀——

    周文柏:让开!我要看庄锦!

    顾钦:不让!我哥不给你看!!

    安以源捂脸。

    这是什么鬼脑补?!小学生吵架都比这高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