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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别墅里幽暗幽暗的,充满一股霉味。擎宇如往常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朝着右手边的吊灯开关摁下去,没有亮。没有电?

    “妈——!”“爸——!”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难道都不在家?

    没办法,他只好朝着客厅的抽屉摸过去,因为他知道那里面有一只手电筒。才十几米的距离,他感觉好像走了一个钟头,虽然看不见,但他的脚下确有很多的阻挡物,似乎家中十分凌乱。

    终于,那找到了手电,点亮,然后好奇地环顾家中,眼前一幕令他不敢相信。这哪是自己曾经那个温馨布置的家啊,简直就是被荒废了多年的林中老屋。

    怎么回事?擎宇反复回忆,自己走的时候好像是8月24号,他看了看日历,现在是10月20号,等于自己离开家不到60天的时间,两个月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爸妈都在哪儿?擎宇疯了般地冲到楼上,找出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宝,打开手机,然后摁下了110键。

    深夜,公安局,依然灯火通明。

    擎宇坐在一个角落里,一位警员正在记录着他所说的话,警车呼呼地往返在院子里,警局里人潮攒动,一个个狂躁不安的人们被警察架着带入警察局里的封闭式房间里,他们眼神中充满恐惧、畏怯、惊骇,四肢躁动不安,时不时疯狂地吼叫几声,擎宇有点不适应,于是也心神不宁起来。

    “你说你不在家两个月,去哪儿了?”警员问。

    “这不重要,警察同志,我只想知道我爸妈现在在哪里?”擎宇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你怎么非要…..”擎宇知道拗不过他,“好好,我就是离家出走,去了一趟陕西,找了个网友玩,然后在那边打工两个月,这样行了吧?”擎宇不耐烦地说。

    “这里有记录,你在失踪一周后,你爸妈有报过案。喂,你真不知道你爸妈在哪里?你家的亲戚难道也没去找你?难道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我家亲戚都很少来往的。他们怎么会管我在哪里。我是真不知道,麻烦您告诉我爹妈怎么样了,我现在很担心他们。”

    “你没看见公安局这场面吗,现在外面的情况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这里是挺乱的,深更半夜的怎么这么多坏人抓?外面发生了什么?”

    “呵呵。这样,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那里找你爸妈,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警员手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地址和电话,擎宇忐忑不安地接过来,上面写着:江城市六角亭精神病院。

    当晚擎宇便来到这里,晚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擎宇龟缩着身子坐在马路上,他怎么样也想象不出,爸妈被关在里面的情景。其实是不敢想,不让自己去想。

    清晨。车水马龙的声音让擎宇惊醒过来。他慌不择路地冲到精神病院的办公室。

    “您好,我要找付洁和擎汉生。”擎宇递上警员写的纸条给接待处的人员。

    “你是他们什么人?”

    “我是的他们的儿子。”

    “儿子?”接待人员盯着擎宇看了好一阵,话中带刺道,“现在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吗。自顾自己,不顾父母?”

    “嗯。”擎宇低头不语。

    “走吧。”接待人员领着擎宇往里走去,边走边说,“这两人账上没人打钱,好几天只能吃水上漂了。”

    “什么,什么叫水上漂?”

    “就是清水上漂着几根菜叶。”

    擎宇顿感心如刀绞。

    “你可要小心,他们病情比别人要严重。不见得会认识你。”接待人员提醒道。

    “你在说什么呢!”擎宇努力按耐住自己的怒火,什么叫爸妈不认识自己?他们谁都可以不认识,唯独不会不认识叫擎宇的亲生儿子。

    打开一扇门,里面还有一道铁门隔着。

    “妈!!”“爸爸!”擎宇喊着。

    刹那间从旁边闪出两个身影,穿着破旧而满是污渍的T恤,正是付洁和擎汉生,他们瞪着鼓鼓的大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他俩。

    “爸爸,妈,是我啊,怎么不认识我了?”

    两人没有回应,而是握着铁栏杆使劲地摇晃,涎水挂满了嘴角,一坨坨滴在地上,脸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黏黏乎乎地一块一块,付洁的头发凌乱不堪,房间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爸,妈,我是宇儿啊,你们怎么了。”擎宇跪下来,边哭边不停地呼喊他们,仍然没有回应,似乎失去了本来的意识。

    “我说了吧,他们不会认识你的。你离他们最好远一点儿,他们都有很强烈的攻击性。”接待人员叹了口气,“最近三个月进来的人都是这样,比他俩严重的多的去呢。有的还吃大便,喝尿,甚至杀了自己的女儿。你快去交钱吧,让他们吃好一点也算是做下人的义务。”

    “滚!滚!”擎宇对着他怒吼道,那人见状不妙,只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