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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人天生具有“弑父情结”,从一出生,就注定要与父亲展开斗争,以摆脱被统治、被支配的地位,争取独立自由的权利,进而掌握家庭的主导权和社会的主动权。
  但是,健康的“斗争”,是发生在孩子经过成长心理逐渐成熟与父亲不断衰老之间的冲突,是下一代的成熟与上一代的老去之间的替代过程,并不意味着发生了真正的战斗。
  可惜,有的孩子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或者说,有些父亲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阿祖!我刚刚跟你说的听进去了吗?”
  装饰古典的别墅内,大红酸枝打造的奢华餐桌旁,满头华发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不满地望着将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儿子。
  儿子不敢吭声,挠了挠能找出超过七种颜色的头发,低垂着眼睑,不敢言语。
  “唉,老成,少说两句吧,现在年轻人的思想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能接受的。成祖,吃完赶紧出去吧,你不是约了朋友吗?”
  听到母亲的话,成祖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不敢再看父亲一眼,低着头跑出家门。
  “这个衰仔,都是你一直惯着他,现在我的话是彻底不听了!我看他哪天在社会上摔了跟头,才会知道痛!”
  父亲冷哼一声,将筷子摔在桌面,不满地说道。
  “老成!你摆脸色给谁看呢?你在公司是老总,在外面是企业家,是成功人士!但是你在家里能不能别摆谱!从孩子出生开始,我们娘俩跟着你过了六年的苦日子,那时候你有关心过我们两个吗?!你发家后,有没有注意到你和阿祖从来就没有心平气和地交流过!你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是想好好教育孩子吗?我看你就是想和孩子吵架!”
  妆容雅致的母亲不干了,也将筷子重重摔下,一场疾风暴雨即将来临,伫立在一旁的佣人不敢言语,生怕被波及,只好尽可能悄无声息地撤离战场。
  就在别墅突发遭遇战的同时,成祖驾驶着一辆红色法拉利458以惊人的速度冲进了一家无名私人会所,稳稳地停在门口,随意地将钥匙抛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保安小哥。
  “阿祖!怎么火气这么大?”
  会所大门外,发色数量不逊于成祖的一位年轻小伙笑着问道。
  “还不是我那老家伙,不说这个了,陈光,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这可花了我大价钱呢,东西质量绝对可靠!”
  “那就好,通知一下黄老板,明天就动手吧,有了这些东西,我们总算能干点刺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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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傍晚。
  海城主干道,滨海大道。
  夏末秋至的落日仍是那么漫长,余晖将路面染成令人迷醉的香槟金。
  一辆黑白涂装的全顺运钞车行驶在路上,侧面印有“大黑押运”的字样。
  司机没有戴墨镜,而是将遮光板拉了下来,眯起眼睛驾驶着,他很喜欢这种在夕阳下开车的感觉——特别是现在还没到下班高峰期,在空旷的柏油大道上尽情踩动油门,实在是一件容易让人迷醉的事。
  运钞车车厢内,两名早已躺平的押运员在随意闲聊着,互相讲着心照不宣的荤段子,车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忽然,司机发现视线远端出现了几个小黑点,不过他没有多加理会,只是暗自在心里做着判断,大约是车祸抛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