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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不待陆宴行说什么,迟凉忽的又惊道。

    “他什么都没问就离开了,难道方才我们所说的,他全部都听到了?”

    陆宴行还在生气,随口应了一句。

    “不是很关心他吗?怎么?你还不信任他?”

    迟凉无语。

    “他是你的人,我要信任他干嘛?只是,既然有人在,你……你怎么还敢那样。”

    陆宴行凝眸思索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她口中的那样是哪样。

    扫了一眼她呼哧呼哧乱扇的睫毛和染了粉霞一般的脸颊,陆宴行突然不生气了。

    他轻笑了两声,忽然道,

    “你是我陆宴行明媒正娶的夫人,别说亲你一下,就是做些更亲密的事,那也应该没什么吧?”

    迟凉闻言猛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红霞更艳丽了几分。

    她突然欺身上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扫描仪一般审视这陆宴行的脸。

    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陆宴行喉咙突然一紧,哑声开口,

    “你看什么?”

    迟凉忿忿道,

    “看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你说,你是不是陆宴行本人?”

    方才那点悸动突然烟消云散,陆宴行气笑了,

    “你说我是不是?你这猪脑子,一天到晚的在想些什么?”

    “嘴这么毒,应该是。”

    迟凉撇了撇嘴角,十分疑惑的看着他。

    “但又感觉不像啊,还真是奇怪。”

    陆宴行好笑。

    “你这话可真搞笑?我还能不像自己?哪里不像?”

    迟凉闷声道,

    “你刚醒来时,高冷,话少,跟个冰山一样,嗯……用动物来形容的话,就像一只不近人情的白猫,后来,你易怒,易害羞,但还很纯情,像一只小白兔,但现在,你嘴毒,腹黑,还耍流氓,就跟只花狐狸一样。”

    话顿,迟凉还很惆怅道,

    “你这幅变化多端的性子,我都要分不清楚,什么样的你,才是真的你了。”

    闻言,陆宴行沉默了。

    因为他回过头来仔细想了想,发现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的确变了很多。

    若用迟凉的比喻来看,过往那么多年,他应该一直是像白猫吧。

    无论对谁,都高冷,不近人情。

    而至于小白兔和花狐狸……

    陆宴行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他突然发现,其实,对待其他人,他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而无论是害羞易怒,还是腹黑耍流氓,那都仅是在迟凉面前。

    他唯独面对她时,发生了改变。

    这种改变,还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的。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迟凉和别的人不一样吗?

    但哪里不一样呢?

    陆宴行认真的思索着,而后,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迟凉笑着的模样,生气的模样,红脸的模样……

    咯噔一声。

    恍惚之间,好像有什么一直漂浮在他心头,让他看不清分不明的东西,仿佛突然落到了实地。

    随之,寒冰消融,云雾散去,春暖花开,之前的那一次次悸动,都有了明确而清晰的解释。

    他想,他对迟凉动心了。

    活了二十几年,他似佛陀僧侣一般,不近女色,不动情念的陆宴行,对一个女人动心了。

    这个女人,可以无意之间便摧毁他的理智,可以左右主宰他的喜怒哀乐,可以轻而易举的,便挑动起他的情欲来。

    十里廊灯九曲月,人间温暖红尘醉。

    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斩断情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