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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动手吗?”

    如果只是记忆,为什么还会有自我的想法,还能够与自己对话。

    没有第一时间取出黯华,慕子煜也将目光投向他手中寒刃,眉头微皱。

    “不得不动手。”

    再踏一步,身后的风雪突然暴起,有些许迷人眼。

    “非动手不可。”

    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决心,又像是在警告。

    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耳边响起阵阵鸣雷,漆黑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笼罩头顶,遮挡了日光。

    一片昏暗,只有他手中的刀在散发微光。

    犹如黑夜中的烛火,吸引着飞蛾。

    “你最好想清楚,这是第三次,你的机会不多了,时间也不多了。”

    应该是最后一次警告,慕子煜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灵气的威压,好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狼,早已匍匐已久,随时都要一跃而起,死死咬住猎物的喉咙,喝光他的鲜血,啃光他的骨肉。

    终于要动真格了。

    慕子煜不退反进,心中升起强烈的好战欲。

    年轻人的血总是热的,哪怕此刻寒冷恶劣的天气也无法阻挡。

    他微微一笑,提刀在手,身影急动,那刀刺破昏暗,只如一点星光。

    黯华在手,炽热滚烫。

    慕子煜也动了,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风雪中消失,闪现,再消失。

    耳边只听到风的声音,只感到雪的寒冷。

    灵气躁动不安,空气沸腾不止,连带着体内的热血都一并开始燃烧般,慕子煜只觉得心中一团火在燃烧。

    疼痛便是燃料,战意就是柴薪,这团火越来越亮,越来越烈。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永远止不住。

    从东到西,从北向南,无视白天黑夜。

    随着最为强大的一次灵气对撞,激荡而开的波纹震散了整个大地的雪,停止了整个世界的风。

    最先出现的是慕子煜。

    他的手臂还在颤抖不休。

    鲜血如注,自小腹,腰背,后颈汩汩而下。

    染了一地猩红。

    然后,刀风破空,强行劈开如帘风雪,重重落在黯华身上,灵气四溅。

    “很不错。”

    他的发乱了,眉心处渗出一点殷红。

    可是他的心没乱,他的刀没乱,还是那般势不可挡,还是那般勇猛无双。

    “我输了。”

    坦然承受自己的失败并没有什么,难得是能够很快振作起来。

    “如果你用剑的话,或许会好一点。”

    慕子煜微笑,却是摇摇头:“用什么都一样,输了就是输了。”

    “至少,不会输得这么快。”

    “可是我总有一天会胜的。”

    “也许那一天会很久很久。”,他看着慕子煜清澈的眸子,其中的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一潭宁静的泉水。

    “相信我,不会太久。”,收起黯华,倒退着,一步步走出了祭台。

    “你好吗?”

    没有力气回答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抓住手中的药瓶。

    可那药瓶冷得像是块冰,已经和自己的皮肉粘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呵呵,呵呵。”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笑,莫非是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很可笑?

    “请快服下!”

    又是那个声音,每当自己落到此处,总会有那个声音。

    “请,快”

    “它真讨厌,不是吗?”

    它不讨厌,反而很招人喜欢。

    “请转过来看着我好吗?”

    被捏住了下巴,那双手,那双女人的手上有五只修长的手指,透着不似人的惨白,涂成漆黑却修剪得极其精致的指甲好像要嵌入肉里,她的脸颊不自觉开始抽搐。

    “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这张脸,这张让人作呕的脸。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人长着一张如此可恶的脸。

    她很想一巴掌重重呼上去,然后用力撕开它披在表面的伪装。

    “请不要挣扎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挽回了。”

    它在一天天强大,而自己却在一天天虚弱。

    也许迟早有一天会被它拉入深渊。

    可,不是现在。

    于是她猛地撕开自己的血肉,扯出与手掌粘在一起的药瓶。

    冰蓝色的五枚丹药下肚,眼前那张脸终于消失在了黑暗中。

    “谢天谢地”

    她很想笑。

    明明是靠自己撑过来的,没有依靠任何人,除了手中的丹药,她不需要谢任何人,任何东西。

    而且。她歪着头,突然感觉有些疲惫。

    这里上不见天,下不着地啊。

    “呼。”

    憋着一口气,慕子煜跌跌撞撞落在天灵怀里。

    身上的伤口着实有些恐怖,还在散发阴冷的寒意。

    “辛苦了夫君大人。”

    不辛苦,一切为了天灵小姐。

    “如果夫人愿意亲我一下,也许我就不疼了。”

    天灵失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疼得五官都扭曲起来,还能说些俏皮话。

    “这样看来夫君大人好像也不是很痛嘛。”

    话虽这么说,温柔的吻还是落在了慕子煜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