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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道菜被端上桌,惊叹声一阵接一阵。

    任谁也没有想到思雨的厨艺会是这么好,可以让沈沧浪没有想到的是陈母的品味似乎非常的高。

    这个时候端上来一条鲈鱼,这条鲈鱼思雨做的极为鲜美,尽最大程度了,保持了鲈鱼的鲜味。

    那四名画师还有王管事都交口称赞,自己随意夹了一筷,本想夹着整条鱼的最精华之处,就是鱼唇。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母居然也将筷子伸到了鱼嘴,只好先搁下筷子。

    这么一来,陈母反倒不好意思了:“真没有想到,你和我一样,也爱吃着鱼唇!”

    “伯母,您先请!”程母听了这句话,便也就不再客气,只用筷子轻轻一挑,一撕,那鱼唇就完完整整的撕了下来,放到自己的碗里。

    这一幕,让沈沧浪都看得惊了,就算是自己,也未必会把筷子用到如此极致。

    要知道不要小看这一挑,一撕,是极见功夫的,非常具有技巧性。

    下筷角度之准,力度拿捏到位,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只怕这鱼唇就会被撕成碎片,反而不美。

    沈沧浪极是好奇,心想,一个乡野妇人,能有多少闲钱来买鱼吃。

    可把筷子练得这么又精又准,这里吃了多少鱼啊,实在让他好奇陈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转过头来,四下环顾,只见别的桌上众乡邻吃鱼的时候,都是只看重鱼身肉多的地方。

    纷纷下筷到那鱼身最肥美的地方,挑那最多的鱼肉吃,把个鱼吃成了两面精光,也绝没人会去动那干巴巴的鱼头。

    更别说,去吃那鱼唇了。

    其实鱼唇吃在嘴里,不过是有一种浓浓的胶质的口感,十分的爽脆。

    相比鱼身那肉多的地方,鱼唇可实在是太难引众乡邻注意了。

    直到这时,沈沧浪才慢慢观察着陈母的确与众不同,思雨每上一盘菜,她几乎很少下筷。

    她要下筷的地方,也只不过是那些竹笋,莲藕,猪耳,鸭脚,居然是最能够体现食材的本真味道地方。

    他越发觉得思雨的母亲,绝对与长街上那些乡邻不是同一种人。

    他十分的好奇,想与陈母攀谈,思来想去,便找到了一个借口。

    “没想到伯母和我的。喜好是一样的。”

    陈母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笑道:“你是指鱼唇吗?”

    “不,不不。我觉得,您与众乡邻,极是不同!”

    沈沧浪只是将自己心中最直接的感受说了出来,他却惊奇地发现陈母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神色。

    只不过这种神情转瞬就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见她与平常无异。

    好像刚才那一抹警觉的神情,从来没有存在过而已。

    可是他分明却看到了。

    陈母淡淡地回应道:“你错了,我与他们一样的人,在这条长街上从出生,到年老,一辈子都耗在这儿了!”

    “能守住一个地方,长久的生活下去,也算是错的选择。”

    “沈二公子说这话,太见笑了,实不相瞒,也不怕你笑话,我最远,就到过常山,常山以外的世界,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啊?”

    沈沧浪听到陈母这样说,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突然,他的身后有人重重地朝他后背一拍。

    他回过头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王阿婆的儿子,王大牛。

    对方已经喝的醉汹汹了,圆圆的大胖脸上一脸通红。

    整个人就好像一座移动的肉山一般,足足能够分沈沧浪两个人了。

    一旁的王阿婆只想拉住他的儿子,可是与儿子胖大的身型相比起来,她好像就是一根稻草一般那么柔弱。

    她哪里能够拉得住!

    “娘,你别管我,我要与沈二公子,拼一次酒!”

    沈沧浪见他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站都站不稳,连忙安慰他道:“这位小兄弟,以后我还会来的,今天你已经喝得够多了,我们改日再喝好不好?”

    “不好!”

    沈沧浪一下子被他一手的拎起来,就如同拎小鸡一般拎到了院子中央。

    这时候,思雨生怕出事,连忙出来阻止,可却被那王大牛一把推到了一边,摔倒在地。

    思雨柔弱的身躯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娇呼,一下惹得那沈沧浪勃然大怒。

    他转过脸来,对他说道:“你要拼酒咱就拼,不要动手打人。”

    “打你怎么了!”

    那王大牛举起一把高凳,就要朝沈沧浪砸下。

    幸亏王阿婆奋力将儿子推到一旁,王管事也扑在了沈二公子身上,这一凳子直接砸在了王管事的身上,发出了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