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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岳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了,看着出山镇压邪修的老祖宗,背后紫光闪耀,流光溢彩。

    但是眼睛又忍不住瞄向那已经远去的人影,这一次潜山道尊出山了,道尊修为高深,这样还未成气候的邪修对他来说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当师尊徐林和飞到他旁边问他,“你明月师伯呢?”

    肖岳强眨了眨眼睛憨憨笑道:“回门派了。”

    徐林和皱眉,师兄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这样的大阵,想来已经深受重伤甚至经脉乱行了,心中担忧不已,又看了一眼四周:“师乐成呢?”

    肖岳强眼睛眨得更快了,他说:“师兄护送师伯回去了。”

    徐林和松了一口气,欣慰道:“还算懂事。”

    肖岳强挠头看天。

    ——

    师乐成身体强悍,抱着于慈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回到了无极门,避开了眼线。

    直接去明月宫,于慈一直没有说话,眼眸也是垂着的,气息微弱,他将人放在榻上。

    于慈抬眼看他,师乐成已经施法将两人的衣服和面容都清理了一遍。

    师乐成也垂眼看着他,安静对视了一会儿,似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流转。

    师乐成笑出声来,“师伯,我不是医修恐怕无法给您看病,您看着我也没用啊。”

    于慈移开目光,望向旁边的架子上的一个锦盒,说:“药在里面。”

    “好的。”师乐成隔空将盒子取来,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瓶单独的药。

    “咳咳。”于慈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脸色越发苍白了。

    师乐成拧眉,没曾想他伤的这么严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体温冰凉,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点温度了,他心下一惊,道:“怎的这么凉?”

    于慈只是躺着,神色未动,道:“天生体寒而已。”

    师乐成将瓶中丹药喂给他,于慈也没拒绝,只是张嘴从他指尖勾走药丸,微凉的唇瓣划过他的手指。

    “师伯你休息一下,我在这守着你。”师乐成看着虚弱的于慈,心里有一丝愧疚,还藏着一丝自己未曾注意的爱怜。

    于慈黑眸沉沉,道:“多此一举,我不需要你守着。”

    师乐成只是笑了一下:“师伯多虑了,这明月宫的灵力纯度可是比秦山殿山脚下好太多了,我想留下来待会,伤势恢复的更快些。”

    于慈没有在说什么了。

    并没有过去多久,旁晚的时候,徐林和便来了,在外面传音,让于慈给他打开禁制,想看看他的伤。

    “您让他进来吧,伤着了得治,光躺着是好不了的。”师乐成见他皱眉,表情似要拒绝,连忙小声阻止。

    于慈目光沉然的看了一眼,见他坚持,便没告诉他,他自己就是一个医修,并不需要别人来看。

    “进。”于慈一挥手,隐秘的光闪过,下一秒,徐林和便出现在了于慈床边,他对于师乐成的存在似乎很惊讶。

    对师乐成点了点头,视线就放在自家师兄身上了。

    “师兄,你......”他看他脸色便觉事情不好。

    “师兄,你这伤原本就难治,伤了根基灵脉,只能养着,现在又将原本将将蕴养出一丝生机的灵脉消耗殆尽,甚至竭力剥削它,原本还是枯草地的地方,一坏再坏,在想修复就难了。”徐林和越说,师乐成便越心惊。

    “从今儿开始,师兄除了简单的御风飞行,还只能在无极门内,其他任何在需要用灵力的行为都不能再做了,最好的在琉璃宫静养恢复。”徐林和神情严肃的交代。

    于慈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垂着眼也不回答。

    见状,徐林和知道这是师兄心情不好了,也不多打扰,说道:“师兄先休息,门内执法堂还要对今日这事进行调查,我还要过去一趟,等回来我在给您炼药。”

    说完,他递了个眼神给师乐成,让他跟着自己出去,师乐成也不想久留,他原本就是找借口想要听一下于慈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师乐成留下。”于慈沙沙的嗓音在屋内响起,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师乐成。

    徐林和皱眉探究的眼神,但是于慈没有半分的解释,随后他率先离开,那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满是不解。

    “师伯,还有事情吩咐?”师乐成走回来,坐在他床榻旁边,这人他牵过、抱过、还梦见过,没有那么规矩和不自在,自然而然地就在坐在他旁边了。

    于慈抬起手,掌心闪着温和的光,对着师乐成。

    随即师乐成便感觉自己的伤和灵力都在飞快的恢复,他连忙握住他伸出来的手,心惊肉跳起来,将手死死握住,不让他用灵力:“师伯这是干嘛,师尊才刚刚说完,不能使用灵力,您这就开始冒死给我疗伤,这恩情我可承受不来啊。”

    “他言重了,我是化神修士,他是元婴,看不准。”于慈坐起来,手被他牵着,眼看着确实气色好了不少,唇色也深了一些,不再苍白似白纸了。

    “那我也不需要你给我疗伤。”师乐成望着他,那双黑瞳里带着燃烧般的炙热,放缓了声音说道:“留着灵力给自己用,听话。”

    于慈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他似乎在纠结,他看着师乐成相握着的手,又看着他薄唇轻抿,扫了一眼他的脸,冷不丁的道:“你梦见过我吗?”

    师乐成像是汗毛竖起的猫,整个人都炸了,手心都出汗了,脑海里都在嗡嗡作响。

    “啊?”他无意识的叫出声。

    “你梦见过我吗?”于慈又问了一遍,还是平平静静的眸子。

    “我......师伯为什么这么问?”师乐成尾音都颤抖了,他内心的龌龊想法被师伯发现了?

    “昨日我梦见你了。”于慈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困惑,“我从前从未做过梦。”

    “这,梦见我在做什么?”师乐成紧张起来,整个脊背都紧绷起来了。

    于慈抬手自然的附上他的脸,拇指捧着他的脸颊,拇指轻轻划过他的唇。

    师乐成看着于慈那张艳绝的脸,他的视线盯着他的唇瓣,还拿手指轻轻的揉了几下,冰凉的触感却点燃了他的火,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眼神微暗的看着透着纯真疑惑的于慈。

    看着他骤然靠近,然后亲上了他的唇,师乐成知道也许于慈并不懂这个动作的含义,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躲开的,但是不想躲开。

    于慈靠过去将唇覆在他唇上,鼻尖相碰,然后掀起眼睫,看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他只是简单的盖在上面,然后离开。

    他问得认真:“这是在做什么?我梦见的便是这种画面。”

    师乐成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喉结又上下滚动了一瞬,他嗓子哑了,目光似猛然警惕的狼,他问:“只是这样吗?”

    “还是有更多?”

    于慈银发垂在脸颊脸庞,视线飘忽了一下似在思考,最后抿唇不语,眼神猝然无辜。

    师乐成拉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拉了过来,距离的骤然缩短让两人都紧张起来了,眼神似篝火一般一簇簇在燃烧,师乐成抬手笼罩住了于慈的脑袋,再一次唇齿相碰时。

    简单的相互触碰,师乐成含着那片唇吸吮的时候,于慈的表情都是呆呆的,双手按着师乐成的肩膀却没有推开,那冰冷的体温,突然接触到如此滚烫的唇和气息时。

    他像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热乎乎的,似想将人烫化了。

    师乐成看着他的表情,下一秒垂眉,舌尖探入带着一点温热的口腔,那股雪似的、奇怪的香味更加清晰明显了。

    于慈瞳孔骤缩,睫毛无意识的眨了两下,他捏着他的手臂力量更大了一些,他的软舌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一下,还是被人缠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微微张着嘴,舌尖纠缠间,但是于慈第一次生出了胆怯的情绪,只敢缩在自己地方,被调戏了个遍。

    师乐成亲了一下他的唇,发出一点儿轻响,他气息有些不稳了。

    他看着双颊泛起点点红色的于慈,只感觉雪被染上了风情,被染上了颜色,师乐成抵住他的额头,抱了、亲了、也不必在乎碰不碰额头了。

    师乐成额间出现了一些细汗,呼出的呼吸也是潮湿滚烫的,他道:“师伯若是梦见的这种,我倒是能为师伯解释一二。”

    “这叫亲嘴弄舌,凡人界关系亲密之人用此来表现感情深厚。”

    他说完,就静静看着于慈。

    于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不敢看他,心中那不寻常的心跳,心脏像是要直接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从指尖开出一朵朵霜花,他声音有些乱,眼神只敢看着葱白手指道:“这霜花凝聚了我的灵力,可以疗伤、可以治病、可以增加修为......”

    说的同时,他还在不停的掐诀,开花,然后变成实质的、富有灵力的霜花落在床榻上,两人重叠的衣服上。

    “师伯。”师乐成看着他又在乱用灵力,忍不住无奈皱眉。

    然后叫也叫不停,于慈好像听不进别的东西似的还在说:“霜花对心魔破除有辅助作用,还有我的一丝......唔。”

    于慈的脸被师乐成捧起来,下巴抬着,又被他亲嘴了。

    手指霜花不再掉落,于慈的眼睛也终于直视了师乐成,眼角泛起了一丝水雾,睫毛轻颤,唇分开。

    师乐成手指轻轻摸索了一下他的耳朵:“别再掐霜花了,我知道你的霜花很有用。”

    于慈似反应过来了,看着他,脸上的红色未消散,双瞳似水般润泽。

    “我只是告诉师伯梦中所做之事为何事,这并不是坏事情,我和师伯关系亲厚在梦中可以做,现在也可,但是师伯若不愿意,这事便不能成。”师乐成对他笑了一下,眼神真诚,呆呆的师伯,看起来有些可爱。

    “所以师伯想如何?”

    于慈沉默半晌,捧起了晶莹霜花,指尖柔白:“小花送给你。”

    师乐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明朗,似破开乌云的月亮,照进了心底。

    ——

    当师乐成把玩着一个冰凉霜花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见到伟岸的背影,他将握着的霜花藏起来,对他拱手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