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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起!快起!”问天机扶起月寒:“那京苏国距离此地有千余里,就算我给了你,你带回去也是来不及的。”

    “师叔祖,我已经习得师父所传的御风神行决,这段路程,只消半日,便可抵达。”

    问天机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相信:“你这炼气三重的修为,也能够御风神行?”

    月寒双手奉上秋鸿剑:“这是上清派掌教专属佩剑,上清秋鸿剑,它已凝聚剑灵,是做不了假的,还请师叔祖,不要再怀疑晚辈,晚辈所说,句句属实,请师叔祖赐晚辈焰灵花!”

    “你这小辈,救母心切,倒是是个孝子,只是……”问天机似有难言,话说一半,闭口不言。

    “师叔祖有话但说无妨。”

    “话说在前头,你可莫要以为老夫是在为难你,只是规矩如此。”问天机道:“祖师有训,凡是进入四季城,想要带走这里东西的人,需得接下老夫三招。”

    月寒闻言,抬头看向问天机,只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虚无缥缈,无法捕捉,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超过了自身太多。虽得到这个结论,但他却只犹豫了一瞬间,便下定了决心。

    “既然太清祖师立下这个规矩,晚辈也不好让师叔祖难做,若是晚辈无能,无法带回焰灵花,则家与国,该有此劫,顺应天理,也不是一件坏事,师叔祖,请赐招吧!”

    “好!上清派的小徒孙,这第一招,乃是你太清祖师的成名绝技,虚空凝符,这一道灵符,乃是剑气灵符,老夫的修为固然比不上太清祖师,但亦不可小觑,你可得小心了!”问天机手指在空气中划动,灵力散布间,一道紫色的灵符赫然出现。

    不同颜色的灵符,威力也不尽相同,从最次到最佳,依次为:白色、黄色、蓝色、红色、紫色、青色、金色。至于最高级的无色灵符,则从未为世人所见。

    天呐!这一上来就是紫色灵符,而且还是随手在空气中画出来的,这还是人吗?月寒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心中又惊又俱,要知道,他也是个符师,但从未见过这样制符的手段,别说见了,听也没听说过。

    “上清派四重五力士符!”月寒双手快速结印,那费尽心血炼制而成的红色防御灵符,此时却如同豆子一般往外撒,瞬间在他的身前形成了四道防御。

    之所以这般郑重,只因问天机指尖凝聚的紫色灵符,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的感觉,那种危险,可能直接影响到他的性命。

    “五力士符?真是后生可畏,依你这年纪,能炼制出这种等级的灵符,已经足够优秀,可只凭这些,还远远不够,你若此时喊停,老夫可以放你回去,但你若一意孤行,当心小命不保!”问天机见状,呵呵笑道。

    “放弃至亲,苟活于世,晚辈宁死!今日为得焰灵花,纵千万险阻,吾往矣!”月寒大叫道:“师叔祖,无需多言,请赐招吧!”

    “既如此,那就接招吧!”问天机剑指月寒,指尖处的紫色灵符瞬间跨越了空间,直指月寒胸口。

    “太清派鸣金剑符!”

    眨眼之间,紫色的鸣金剑符便触碰到了红色的五力士符,二者一经接触,便如同那烧红了的铁剑刺入了豆腐一般,毫无阻碍,径直穿透而过。

    身处四重防御后的月寒,饶是体修登峰,又有七星决与十无决的加持,遇到这种穿透力与速度兼具的剑符,也是无力招架。无法逃脱被灵符穿透的命运,他拼尽全力,将身体稍稍倾斜,使那原本朝着心脏袭来的剑符打在了自己的左肩处。

    剑符瞬间洞穿了月寒的左肩,这让他认识到,二者的实力,并不处于同一个层次。

    “怎么样,你还打算接第二招吗?”问天机望着那倒地不起的月寒,问道。

    月寒捂住左肩处血流不止的透明窟窿,哈哈笑道:“师叔祖,请赐第二招吧!”说时翻身而起,也不顾那耷拉着的左臂,摆出一副防御架势。

    问天机哼了一声,骂道:“混小子,再接招,你会死的,什么事放不下,要自寻短见?”

    “圣人也常说放下,世人却曲解其意,未曾得到,何来放下可言?我才活了十六个春秋,想要的一切,还未真正得到,又何来放下,困难面前退缩不前,心境不坚,还修什么修,炼什么炼,若无执念,还活着作甚,不如一死了之!晚辈今日只会有两种结果,带着焰灵花回去救回母亲,或者死在这里。师叔祖不必再劝我,请赐招吧!”月寒吐出一口鲜血,形容凄惨,却非常坚定,坚决。

    ……

    “请赐招吧!”

    半晌,问天机没有动作,月寒再次大声喊道。

    “还赐什么招?”问天机苦笑道:“老夫若是再赐一招,你可就真死了。”

    “你小子命好,遇到老夫这样明事理的,我若不懂变通,古板的按照规矩来,亲手把你这样优秀的年轻后辈打死,将来元神耗尽,面见冥帝时,你太清祖师,非把我的皮剥下来不可。”

    “小徒孙,你过关了!焰灵花,老夫允许你带回。”望着月寒那充满疑惑之色的稚嫩脸颊,问天机轻声笑道。

    “谢师叔祖,晚辈感激不……”闻此言,月寒大喜过望,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死死压制的痛感顿时袭来,击溃了他的神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月寒悠悠醒来,刚一睁开眼睛,他便翻身而起,只见身处一间破旧的屋子里,自身裸着上半身,左肩处包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因他翻身而渗出少许血迹。

    他走出屋外,望着那青山绿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顿觉心旷神怡,可是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驾云而来,他行至跟前,将月寒扶到屋内。

    来者正是问天机,在见证了月寒的道心之后,恢复了身为长者的和蔼,关切道:“一醒过来就到处乱跑,好好歇着,待伤好了,再回去吧!”

    “过去了多久?”

    “只过去了一个时辰,你不用着急。”

    “那还好。”月寒忽然想起,一把抓住问天机衣袖,急问道:“师叔祖,焰灵花呢?

    “诺,这不是么?”问天机手掌一招,一朵火红色的花朵,由灵力包裹,呈现在他掌心。

    月寒急忙双手接过,继而下跪行礼:“晚辈拜谢师叔祖!”

    问天机将他扶起:“你重伤在身,修养一番,再回去吧!”

    “母亲病危,刻不容缓,晚辈这就要回去。”月寒小心翼翼的将焰灵花放入气海内,接着向问天机拱手道:“师叔祖的恩情,晚辈没齿难忘,就此别过!”

    月寒召来秋鸿剑,脚踏其上,施展御风神行,踏剑而去,然而只飞出去百丈距离,便一头摔了下去。

    问天机见状,急忙又将他扶了回来。

    “让你修养好伤口再走,不听话。”问天机揭开蒙在月寒左肩处的纱布,只见血流汩汩,顿时有些生气:“你看,伤口都摔裂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你都不懂?”

    “母亲病危,家国正在承受苦难,我早回去一刻,母亲便能少受些苦楚,便能阻止灵疫带走更多的人。”

    问天机道:“只一朵焰灵花,且外界无法培育,救了你母亲,还能剩下多少?你又能救几人?莫要把自己当做圣人,你终究只是一个人。”

    月寒道:“一朵焰灵花最少能救一千个感染灵疫的患者,将其汁液与其他药材混合,以清水稀释,起码能造出让数十万人免疫的药水。”说时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问天机不置可否,专注于在月寒的伤口上,抹上各种膏药,他伸出双指,抹了一点伤口处渗出的血液,观察片刻,疑惑道:“你血液的颜色,为何与常人不同?”说时运起灵力,探入月寒体内,片刻之后,惊道:“你被人抢夺了三十年寿命?!”

    月寒闻言,沉默不语。

    问天机见状,大怒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告诉师叔祖,老夫要把他活活撕了!”

    “不是别人,是我自己。”月寒道:“灵疫发病,最短只消三个时辰,最长也不过十二个时辰,我来这寻找焰灵花,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便用三十年的寿命,换母亲三日时间,待我找到焰灵花,带回去救她。”

    “你……”问天机闻言转过身去。

    “我又能怎么办呢。”月寒以为问天机在怪他,轻声说道。

    “你这个混小子……”问天机转过身来,只见他老泪纵横,哭的稀里哗啦,他抹了把眼泪,哽咽道:“老夫眼窝子浅,你这小子偏能抓住老夫弱点。”

    月寒愕然,只见问天机一把抓住他,驾云而去。

    “师叔祖,您这是要带我去哪?”望着周围景致快速的后腿,月寒问道。

    “去一片花海。”问天机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