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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沭云初他们今天是来解除婚约的,这是主要目的,至于要花出去的钱,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达到,次要目的可以适当缓一缓。

    沭云初:“既然在钱这方面,咱们的意见不一致,那就申请调解,让第三方帮助解决。”

    张亮很爽快答应:”行,调解就调解。”

    张亮之所以这么痛快,是他知道调解就是双方的大队干部出面,而东庄村的支书和他老婆有姻亲,也是他没出五伏的大爷。是亲三分向,一笔写不出两个张,肯定是向着他家的。

    沭云初说:”明天就是大年,调解委员会也没有人。还是等年后吧,咱们两家再约个时间,看看把事情解决了。实在解决不了,那就起诉打官司。”

    张亮傻眼:不是村干部调解吗?还要打官司?这是老百姓干的事吗?

    这个事暂且搁置。还有一件更重要的,那就是对外声明,双方没有婚约关系,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也不能反悔,并且立据为证,沭云海和张红签了字按了手印。

    那个包裹暂时寄存在郭翠莲家里。

    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也不算太坏,至少没有约束的沭云海身心舒畅。

    往家走的路上,沭云初才知道她哥,在她不在的这几天里,干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自作主张把她渣爹沭仁义,接过来过年。

    沭仁义被儿子安排住在哪里呢?当然不是兔场,更不是沭云初的家里,而是住在镇上的房子。前几天不是前房主交房了吗?正屋没法住人,偏房一直是房主住着的,里面有锅有炕,稍微添置点灶房用品,搬床被褥就能住人。

    过大年,把爹一个人扔家里太不孝,回去陪爹过年兔场又离不开,有儿子却呆在闺女家说不过去。沭云海也不想让他爹打搅妹妹,他爹不是个仁厚的,要是知道闺女过的不错,肯定要狮子大开口要好处,不扒一层皮不算完。

    思来想去,沭云海就把他爹接到镇上的房子里住着,他无非就是辛苦点多跑几趟,大年夜陪着过个年,再回兔场就行。

    沭云初明白她哥孝顺,这样的安排也算妥当。她爹再不好,终归是她爹,给予她生命的人。沭云初回去就包了一包大饽饽,割了约摸四五斤猪肉,还有大白菜、土豆、木耳、粉条,还有一袋炒花生、瓜子、干果,足足整了一大袋,让她哥送给爹,一老一少俩光棍,哪会弄这些呀?她不送的话,估计得凑合。

    沭云海趁着中午头就送过去了。中午宰了几只兔子,专挑膘肥体壮的,毛重五斤左右的公兔。给沭云初两只,她家里人多东西少了吃不着;给任百花一只,和鲁富春不对付,任百花就不能得罪;一只给他爹尝尝鲜,还有一只就给妞妞,那个女人抠门的很,怕是割不了几斤肉,小闺女难得见荤腥。

    沭云海先去田腊梅的店,因为怕被他爹截胡了。

    店里很冷清,腊月二十九,已经没有人出来买东西了。只有妞妞一个人坐在里屋的炕上,看见沭云海,小小声叫了一句:“舅舅。”

    沭云海捧了两捧炒花生,放在一个塑料盘子里递给妞妞:“你娘呢?”

    “娘去挑水了。”

    沭云海都整无语了。这个女人一分钱掰几瓣花,去房东家里挑水,一个月也就是块儿八毛的,为了省这块儿八毛的,舍近求远去挑山泉水。

    沭云海转身去房东家,付了三个月的水钱,又借了他家一对铁桶,一口气把水缸都挑满,没地盛看田腊梅还怎么挑!

    这会儿,田腊梅挑着两桶水颤颤悠悠地回来了。看见沭云海有点惊讶,以为生她的气,不再来了呢。

    “哥,你咋来了?”

    沭云海没好气的说:“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沭云海一句话能把人噎死的本事,田腊梅早就领教过了,所以也不生气,还是笑着问:“不喊你哥喊什么?我喊你大兄弟,你答应吗?”

    沭云海过了年年满25岁,田腊梅还要小一岁,所以才叫他哥。

    “水缸我已经挑满了,以后可以去房东家挑,我付了三个月的水钱,不挑就浪费了。”

    田腊梅又想还他钱,沭云海没要,又把那只扒皮的兔子递给她:“炒了给妞妞补补,整天跟着你吃素的,大人受得了,孩子受不了。”

    田腊梅过年就割了两斤肉,是准备只给妞妞吃的,她一个大人,怎么过不是过?吃饱肚子就行了。

    沭云海嘴上说的是给孩子补补,心里未必没想到她,无亲无故的,这个情她承。

    沭云海没让田腊梅沾手,给拎进灶房里,在一块木板上剁成小块,最好红烧,煮汤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