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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肖母,长相精致,一打眼看去,跟相貌平庸的父亲没有一点相似。

景母是个大美人,不是一般的美那种。

那个年代,还没有美颜滤镜,也不兴化妆。

景父好歹是个在编教师,无奈自身条件不好,城里找不到对象,老家亲戚就给他介绍了个。

跌份到跟个没工作的村姑相亲,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景母一身村姑装扮出现,扎着两条麻花辫,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景父当时就看呆了。

景母家贫,嫁女儿狠狠要了一笔彩礼。

景父二话没说,几乎是掏空了家底,把人娶进了门。

进门几个月,就怀上了云深,情况更加困窘了。

那时景家一穷二白,景父一个人的工资,要养一大家子人。

云深出生后,家里更加捉襟见肘。

他记事后就曾经听母亲提起过,小时候爸爸同事家孩子都喝奶粉,只自己喝的是米糊糊。

念念小时候,自然也是喝奶粉的。

两家经济条件方面的差距,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云深对此,深有感触。

就比方说,这家里住的房子吧。

虽然两家同住教职工小区,但他家的房子是父亲借遍所有亲戚,欠了一屁股债才买下的。

言家的房子却是老丈人掏的钱,说是补给言母的陪嫁。

看着可爱的小小念,小云深就想到将来肩上要肩负的养家重任。

再想到自家,父母经常性的为了家计,精打细算唉声叹气。

因此,小时候两家大人每打趣一次他俩,他想要出人头地的心就更进一步。

立志做医生,不过是实现理想生活的途径。

然而如今做了医生,生活中却没有了最理想的那个人。

云深喝了口水,心里唏嘘不已。

菜陆续端了上来。

云深夹了一筷子酸菜鱼,“这家确实不错,鱼肉挺嫩。”

“是啊,上次来就……”

想起上次来这的修罗场,念念说到一半,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了。

梓潇醋劲超大的。

她甚至不自觉的眼神环视一圈,又朝门口看了看。

唉,背着他出来吃饭,总感觉莫名心虚。

算了,怕啥,又不是私会情人,只是故友见个面嘛。

念念拍拍胸,把心放回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聊各自近况,聊聊来兰城的生活。

云深七月入职,几个月过来,已经安顿下来。

医院给他分配了单身宿舍,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心内科很忙,他日常都在医院食堂吃饭,很少开伙。

就晚上回去睡个觉,甚至很多时候是睡值班室的。

听他说些医院里的工作日常,念念感觉很是新鲜。

云深比他大两届,因此大多是她跟云深倾诉,说些学习上的烦恼。

他总是耐心倾听,时不时给点建议,偶尔才跟她提两句自己学业上的事。

所以念念对医学生的日常,也只是有个大概的概念。

时隔多年,再次坐下来一起吃饭,心态平和地聊聊天,真是恍如隔世了。

说完近况,云深话头一转,“念念,当年的事……”

念念面色一紧,筷子一抖,夹的菜落回餐盘中。

云深偷偷瞅她几眼,深呼吸几口。

他放下筷子。

“当年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

当年。